就在這時,有太監高聲宣唱:“女王陛下駕到——”
聽到這一聲喊,葉少麒如遇救星,連滾帶爬,逃離了鳳淺,爬到了最前方,跪迎接駕:“拜見女王陛下!”
衆人齊聲跪迎:“拜見女王陛下!”
鳳淺的目光慢慢從葉少麒的身上收了回來,落在了從大殿外邁步而入的盛裝女子身上,她的表情明顯一滯,脫口而出:“雲姨?”
不錯,進來的盛裝打扮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她昨日在王宮的浴池裏碰見的女子!
難道,她就是雲殊女王?
鳳淺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不敢置信。
她昨天居然和雲殊女王一起泡澡了?
而且還當着她的面,數落了她,順走了她的酒……
天哪,她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看着她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雲殊女王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擦着她的肩,邁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葉少麒擡頭,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大聲高喊:“大膽!見到女王陛下,你竟敢不跪?”
這時候,其他人也發現了,在場所有人都在跪迎雲殊女王,唯獨鳳淺一人站在原地,沒有要下跪的意思,不由地愕然。
一來鳳淺的確沒有跪人的習慣,二來她剛剛發現雲姨就是雲殊女王,還陷在驚訝中,沒有回過神來。
她擡頭,再次看向雲殊女王,卻見她已入座,隨意地擡了擡手:“都平身吧!”
衆人再次愕然,雲殊女王居然不怪罪她,反而縱容了她的無禮?
真是怪了!
舞陽公主擰了擰眉頭,暗自琢磨女王的心思。
衆人各就各位後,雲殊女王再次開口:“剛纔朕好像聽見你們在談論美食?”
她問的是所有人,目光卻落在鳳淺一人身上。
鳳淺從座位上起身,回道:“是的,陛下!我與葉家二少爺在切磋烤乳豬的做法,不過二少爺似乎不太喜歡這道菜!”
葉少麒暗暗瞪了她一眼,面色暗沉。
“巧了,朕今日恰好命御膳房準備了一隻烤乳豬!”雲殊女王淡淡一笑,擺手示意,“來人,上烤乳豬!”
葉少麒一聽,臉色更難看了。
剛剛經過鳳淺的一番描述,他的心頭已經對烤乳豬蒙上了陰影,沒想到雲殊女王居然還真的讓人上烤乳豬這道菜,他隱隱有些反胃。
沒多久,御膳房的太監端着烤乳豬上來了,鳳淺自告奮勇:“陛下,我的刀工還不錯,不如就由我來爲大家分肉吧!”
雲殊女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太監立刻遞上一把切肉的刀子,鳳淺接過,忽然頓了頓,說道:“我可能還需要一個人來幫忙!”
她驀地轉首,面向葉少麒:“葉二少,你能幫我端着這隻豬嗎?”
葉少麒臉上肌肉連抽了三下,正欲拒絕,上座的雲殊女王突然說道:“葉二少,那你就搭把手吧!”
“是,陛下!”葉少麒再無拒絕的機會,只能硬着頭皮,從太監手裏接過了托盤,戰戰兢兢地望向鳳淺,不知她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突然,鳳淺手裏的刀動了,閃着銀色的寒光,在他眼皮子底下轉了一圈,驚得他手一抖,差點將烤乳豬摔落在地。
“葉二少,拿穩了!”鳳淺脣角冷冷一勾,刀子在她手裏靈巧地操作起來,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利落又幹脆。
葉少麒看着她運刀的手勢,感覺她這一刀刀不是劃在豬的身上,而是劃在他的身上,令他毛骨悚然。
他煞白着臉,雙手不停哆嗦。
“拿不穩,可是要砍頭的!”鳳淺脣角微微勾着,手裏的動作越來越快!
終於,隨着她最後一刀落下,一隻烤乳豬終於被切割完成,足足一百零八刀,每一塊都切割得大小均勻,仿若是一件剛剛完成的藝術品。
鳳淺又從太監手裏接過一隻銀色的盤子,將三塊肉放入盤中,交還給太監,對着上座的雲殊女王道:“陛下,您先嚐嘗!”
經太監試喫之後,雲殊女王接過盤子,沒有立刻品嚐,而是細細觀賞盤中的肉:“色同琥珀,形態完整,尤其這刀工可圈可點!沒想到鳳後除了會馴獸會醫術,刀工也是如此了得!”
鳳淺微微一笑,自信十足。雲殊女王品嚐了一口,點點頭道:“鳳後下刀乾淨利落,恰如其分地鎖住了肉汁的味道,大小均勻,一口咬下去,不多不少!聽說你在馴獸比賽的時候,就是以一道宮保雞丁吸引了鷂鷹,從而勝出的,可見
你的廚藝不凡,朕越來越期待你在靈廚比賽的表現了!”
鳳淺莞爾:“多謝陛下的讚賞,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雲殊女王將盤子放置一邊,再次看向她:“今日,你孤身獨闖牛頭山,治癒了飛虎軍的疫病,勇氣可嘉、仁心仁術,同時了卻朕的心頭大事,朕要好好賞你!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
在衆人驚羨的目光下,鳳淺思索了下,說道:“我最大的願望,自然是希望能儘快找到我的兒子,讓他平安回到我身邊……”
她頓了頓,忽然語調一轉:“不過眼下,我更希望陛下能夠幫我嚴懲綁架了我兒子的罪魁禍首!”
一旁的葉少麒雙手輕顫,盤子險些不穩落地。
雲殊女王眯了眯眼:“哦?綁架你兒子的罪魁禍首,究竟是何人?”
“他就是……”鳳淺慢慢擡起右手,指向了眼前的葉少麒,“葉家的二少爺!”葉少麒雙手猛然一抖,盤子哐當落地,裏面的烤乳豬撒落了一地,撲通,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陛下、陛下,饒命啊!小人已經知道錯了,小人一定痛改前非,不會再犯了!請陛下看在我葉家世代爲太
醫的份上,高擡貴手,饒小人一命吧!”
不等雲殊女王開口,鳳淺輕描淡寫的口吻道:“一個趁火打劫收受難產孕婦賄賂的人、一個連五歲孩子都敢綁架的人,這樣的人,真的能痛改前非嗎?”
她的話,無疑是將葉少麒打入了谷底,他面色慘白如紙。上座,雲殊女王悠悠開口:“葉少麒,你們葉家世代忠良,仁醫仁術,沒想到到了這一代,竟出了你這樣的不孝子孫!你在比賽中收受病人賄賂,已是有損我大燕國的顏面,你居然還敢綁架一國太子,簡直膽大包天!朕念在你葉家世代爲朝廷效力的份上,暫且免了你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現將你發配充軍十年,十年之內不得返回玲瓏城,你就繼續在軍營裏發揮你的醫術特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