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鑰匙的,一定是媽媽。
喬桑榆的心頓時跌入谷底。
她面無表情地站着,等待着屋門打開,迎接這場審判,但最後走進來的——竟然是祁漠!
“原來你不住昨晚那個小區。”他徑自擡腳進來,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看到她訝然地怔着,好意地晃了晃手上的鑰匙串解釋,“是萬能鑰匙。”
喬桑榆愣在當場。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祁漠已慢條斯理地踱步走了過來,他目光淡淡地掃過她放在腳邊的行李箱,態度很是隨意:“你這是要出遠門?”
說話的同時,他將她的行李箱拎到了一邊:“恐怕你走不成了。”
“你怎麼找到我家的?”喬桑榆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麼,在行李箱被拎走的那一刻,才恍然間回過神來,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想幹什麼?”
身體反射性地後退一步,她眼中盡是複雜和警惕——
怎麼能有人堂而皇之地“擅闖私宅”,然後還能表現得那麼鎮定自若?
“這麼不容易找過來,當然不是爲了找你還幾百塊的。”祁漠嗤笑,“別一副被追債的緊張模樣。”
“想讓你幫個忙。”他移開幾步,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悠然地往後一仰,才晃了晃一直握在手裏的畫卷,引着她的目光看過來,“我需要一個又會演戲,又懂畫的人。”
一邊說着,他已一邊展開了畫——
正是昨晚在他車上的那一幅。此時室內的光線清晰明亮,紙張顯得越發陳舊發黃,整幅畫都被他展開,上面的紅梅傲然開放,畫風粗獷又驁……
“我說過了,我不懂國畫。”喬桑榆只看了一眼,便冷冷地開了口。
祁漠卻完全無視了她的這一套,他把畫盡數展開,才正式出聲:“我查到這是清末的真跡,十年前被拍賣,一直被本市的房地產大亨劉天航持有。他很喜歡畫,也收藏了不少畫。”
他簡單地把這幅畫的“歷史”介紹一通,然後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知道,這幅畫是怎麼到我手上的?”
關於黑市錯綜複雜的關係圈,他沒必要和她講明,也沒辦法和她講明。他只想知道,劉天航的畫爲什麼會出現在黑市軍火區的牆壁上?是因爲他本人涉黑,還是他把畫送了人?
這些信息,對他來說調查很簡單,但是他一旦動了手,便也暴露了自己。
所以,他只能來找她。
“這幅畫怎麼到你手上的?”喬桑榆失笑,睥睨着又朝祁漠看了兩眼,“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問你比較合適嗎?”
畢竟,這幅畫現在在他手上。
他的要求未免有些可笑。
祁漠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把畫重新捲起來,遞到了她面前:“反正我的要求已經說完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去發揮。對了,我已經幫你約了劉天航喫飯,以假身份的名義。”
他連假身份都幫她創造好了。
喬桑榆暗暗地緊了緊拳頭,瞪着那個畫軸沒有接。她有些氣憤!因爲祁漠這種宣兵奪主,又命令他人的語氣和態度!可正想冷然開口拒絕,祁漠卻又搶了先——
“我查過你的資料,你大學兼修美術,這些關於畫的常識你應該都懂,不容易穿幫。”祁漠勾了勾脣角,淡淡微笑,“我衡量過了,你是最合適的,你找不到任何藉口。”
演技、知識,她都具備。
喬桑榆皺了皺眉。
“要是我不幫呢?”找不到委婉的藉口,喬桑榆只能沉了聲,問得直接又冷清。
祁漠一愣,繼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