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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但秦家大院燈火通明，門口停着四輛紅旗，兩輛掛有軍牌，兩輛掛有官~方牌照，擋風玻璃下均放着牛叉的通行證。
秦衛政、秦衛國、秦衛軍、秦衛芳四兄妹，接到劉全的電話，按照秦建國的指示，來到了秦家大院。
通常而言，像秦家這樣的頂級豪門，核心成員除了重要節日聚會之外，其他時間是很少見面的。
一方面，因爲每個人都身居要職，工作繁忙，想聚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種家族成員經常聚會是一種忌諱，容易被有心人小題大做，形成不好的影響，甚至會在關鍵時刻會被大帽子，導致家族危機。
除此之外，家族遇到重大事情的話，家族掌舵者會組織核心成員召開家族會議。
就如今晚。
書房裏，秦建國穿着軍裝，坐在書桌前。
而秦衛政、秦衛國兩人同樣穿着軍裝，秦衛軍和秦衛芳不在軍中任職，穿的便裝。
這是秦家的習慣乃至家規，軍裝不離身。
書桌前，秦建國面色嚴峻，秦衛政、秦衛軍、秦衛芳三人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
秦衛國坐在秦建國對面的椅子上，表情凝重，眉頭緊皺。
“今晚，我喊你們過來是因爲兩件事。第一件事，秦風今晚又打了秦智。”
秦建國語氣低沉地開口了，打破了書房的安靜，並且在說“又”字的時候特地加重。
唰！
耳畔響起秦建國的話，除了秦衛政之外，秦衛國、秦衛軍和秦衛芳三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他們已經知道了楊家對秦風出手的事情，但對於秦風今晚與秦智發生衝突的事情毫不知情。
“衛政，你說一下。”
隨後，不等秦衛國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秦建國再次開口，將目光投向秦衛政。
“今晚……”
秦衛政將從秦智那裏得到的事情經過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而在這之前，他已經跟秦建國彙報過了。
“不……不可能！小風不會幹這種事情！”
隨着秦衛政的話音落下，秦衛國開口了，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激動，甚至直接站了起來。
因爲……
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易容去玩女人、找情人。
退一萬步講，就算這件事真的存在，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因爲‘玩女人’這件事被秦智撞破，便去打秦智。
知子莫若父。
他知道，兒子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哪怕真的一時糊塗犯了錯，也絕對不會掩蓋和逃避，而是會勇於面對和承擔後果！
“這件事已是事實，沒什麼好狡辯的了。”
秦建國再次開口，直接給事情定性，並且將秦衛國剛纔所說的一切當成狡辯。
“爸……”
秦衛國急了，他還想說什麼。
然而——
秦建國壓根不給他機會，直接道：“下面說第二件事。這件事情，你們應該都有所耳聞。警~方掌握了秦風違法的證據，並在今晚對秦風和他身邊的人實施了抓捕，截至目前，秦風和他手下兩名主要骨幹成員還沒有落網。”
“爸，什麼叫警~方掌握了小風犯罪的證據？這件事情內幕是什麼，誰不清楚？您用得着打啞謎麼？”秦衛國是真的急眼了，以至於直接開口頂撞秦建國。
“衛國，不能跟爸這麼說話。”
秦衛政皺眉，像秦家這樣的家族家規很嚴，長輩、晚輩之間比體制內上下級還要區分的嚴格，而不是像普通家庭那樣，晚輩若是不滿長輩便可頂撞乃至拍桌子發火。
“爸，無論怎麼說，小風也是你的孫子！楊家要對付小風，你可以不幫，但也不至於火上澆油吧？”
秦衛國沒有理會秦衛政，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秦建國，怒氣衝衝道：“難道就因爲當初小風讓你難堪了？！”
“啪——”
“放肆！”
秦建國發火了，他先是猛地拍了一下書桌，然後怒喝道：“秦衛國，你兒子什麼德行，你心裏沒數嗎？”
“哈哈……有數，我怎麼可能沒數？”
眼看秦建國發火，秦衛國突然笑了，笑得很悽慘，笑得眼圈有些發紅，他的眉目之間涌現着深深的失望，“我相信，我兒子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相反，他無愧於秦家，無愧於國家，無愧於人民！！”
“秦衛國，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護着你兒子？”
秦建國怒道：“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基本已經板上釘釘，你不要妄想動用手中的關係和權力救他，否則，你給我脫了身上那身軍裝，滾出秦家！”
“爸，我說三點。第一，從我走上工作崗位那一天開始，我就從未動用過手中的權力和關係謀私。第二，小風的事情，我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秦衛國依然在笑，那是怒極反笑，那笑容悽慘而難看，“第三，曾經，你將小風趕出秦家，我很心痛，並且一直想方設法想讓他和你之間緩和關係，想讓他再次回到秦家。如今，看來，是我錯了。嗯，我會和我兒子一樣，從此不會再入秦家半步！！”
“衛國！”
“哥！！”
愕然聽到秦衛國這番話，秦衛政、秦衛軍和秦衛芳三人都是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然而——
不等他們說什麼，秦衛國再次開口，他的臉上涌現着從未有過的痛苦和決然，“至於我身上的軍裝，脫不脫，你說了不算，組織說了算！”
“你……”
秦建國怒然起身。
“砰！”
與此同時，秦衛國身子猛然倒地，雙膝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呃……”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秦衛政、秦衛軍和秦衛芳三人，還是秦建國都愣住了，不知道秦衛國想幹什麼。
“爸，感謝你的生育之恩、養育之恩和栽培之恩。”
秦衛國紅着眼，憋着淚，聲音嘶啞地說道。
“砰！”
“砰！”
“砰！”
話音落下，他不等秦建國回話，直接對着秦建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燈光下，他磕得十分用力，以至於額頭破裂，鮮血橫流。
唰！
耳畔響起秦衛國的話，看到秦衛國的舉動，秦衛政、秦衛軍和秦衛芳三人都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大變！
就連秦建國也是一臉震驚地看着秦衛國，脫口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秦建國，你我父子關係到此爲止，從此，我秦衛國、我兒子秦風，與你和整個秦家再無半點關係！”
下一刻。
那個剛正不阿一輩子的男人，那個在秦家不爭不搶、心甘情願讓出兩顆星的男人，那個始終將百事孝爲先銘記於心的男人，咬着牙，倔着骨，挺着脊，緩緩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話音落下，他轉身，大步離開。
書房，一片死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