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連痛都要藏着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
當寧溪扶着牆面緩步走出來的時候,身旁,女醫生正在給她講解注意事項。
“三天內要靜養休息,一個星期內不要做體力勞動,兩個星期內忌牀事,不能盆浴。”
話音還未落,寧溪的面前就忽然闖入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接就將她給覆了下來。
“手術後連推車都不給坐?就這麼走出來?”鬱時年已經將人給打橫抱了起來,“黎添,去開一間病房。”
黎添答道:“已經開好了,樓上vip病房。”
他剛纔就已經全都安排好了。
寧溪脣色慘白,握着鬱時年的胳膊,“少爺,這就是小手術,我能走的,你放我下來吧。”
鬱時年一個正眼都沒有看她,徑直走上了電梯。
他大步走進病房之中,將寧溪放在了柔軟的牀上,幫她蓋上了被子。
寧溪撐起手臂想要坐起來,“少爺,我沒……”
鬱時年忽然傾身,吻住了她的脣。
寧溪溼漉漉的黑眼球震顫了兩下,驚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英俊的面龐。
鬱時年的吻輾轉在她的脣上,向下遊移,來到了寧溪的鎖骨,扣住了她的一雙手,吻在她的手背上。
“你不該這麼傻。”
寧溪心裏泛起一絲絲冷笑。
昨天不說,今早不說,等到她進了手術室無可挽回的時候才說。
她一下抱住了鬱時年的脖頸,“沒什麼的,就是一個小手術,以後等少爺您想要孩子了再拿掉就行了。”
鬱時年抱住了寧溪,“佳音,你太懂事了。”
寧溪本也就是一個小手術,不用住院。
可在鬱時年的堅持下,寧溪還是住了三天院。
在鬱時年不在的時候,寧溪偶爾就去看一眼寧舒童。
每次一看到寧舒童,寧溪的內心就好似是刀子在絞,可她什麼都不能說。
去看了寧舒童一次化療,她就不再去了。
邢梨問:“爲什麼不去?”
寧溪低着頭,眼神有片刻的迷惘,“有我在,她連痛都要藏着。”
寧舒童不想讓寧溪擔心,在她在的時候,總是笑着的,反覆一遍一遍的對寧溪說:“我不疼,小姨,我沒騙你。”
可是實際上……
陸輕澤給她形容過那種疼。
就好像是針扎一樣。
在一個夜深人靜,寧溪用針尖在自己的手指紮了一下。
那種痛,十根手指鑽心。
寧溪不去看寧舒童,卻是從邢梨口中聽到了還不錯的進展狀況,寧舒童的情況好轉,她心裏也稍微放鬆了些。
“小梨。”
寧溪叫住了邢梨。
邢梨看的出寧溪有話跟她說,便停下了腳步,“嗯?”
“我想問問你姐姐死之前的具體細節,”寧溪看向邢梨,“我不是故意戳你的痛處,我就是……覺得你姐姐的死,有蹊蹺。”
邢梨坐下來,“不是覺得,就是蹊蹺!那人黑了心肝了!”
寧溪靠在牀頭,“你姐姐死得冤枉,現在只要找到當初那個人,那個要給你姐姐五十萬的人,你姐姐的罪名就可以洗清了。”
“找不到了,都過去了三四年了,我……”
“能找到!”寧溪咬着牙,“就算人不在,骨灰在,骨灰不在,必定有過存在的痕跡,只要是我們找到那痕跡,就能要回你姐姐的骨灰。”
邢梨過了幾秒鐘才點了頭,“可是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幫我?”
寧溪有些渙散的視線,緩緩地重新歸聚在了一起。
“我不光是幫你,我也是……幫我自己。”
她要幫三年前入獄慘死的那個寧溪脫罪!幫曾經的自己脫罪!
…………
寧溪住院這幾天裏,有不少人過來看她。
不過,大多數都是名門高貴的公子哥的姨太太或者是外面養着的情人,這種身份也才覺得寧溪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寧溪沒怎麼走心。
她知道,這是鬱時年給她的“恩典”。
能讓她開始和外面的達官貴人的家眷們結交,有自己的圈子。
寧溪倒是樂見其成,她不想當拘囿後宅的一隻金絲雀,她早晚也要把鬱家的天捅個窟窿來。
在這些“家眷”裏,有一個她印象比較深刻的,是鬱時年陪同過來的。
鬱時年介紹:“這就是宋氏實業的總裁宋辰衍,這是小嫂子蘇景歡蘇小姐。”
寧溪笑着叫:“宋總好,蘇小姐好。”
宋辰衍長得也是一副好皮囊,卻是偏陰柔,特別是一雙眼睛,即便是笑着,都感覺讓人有一種後背生寒的感覺。
宋辰衍讓蘇景歡將送來的禮品放在桌上,言笑晏晏的和寧溪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和鬱時年到隔壁的vip休息室去談生意了,留下了小鳥依人蘇景歡。
宋辰衍一走,蘇景歡就徑直走向沙發軟了上去,翹着腿,拿着手機玩兒。
寧溪倒是哭笑不得。
這女人倒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蘇景歡注意到在打量她的寧溪,掀了掀眼皮,“你這麼看我幹什麼?你難道不是這樣兒的?衣食父母,總得好費點演技。”
寧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幾天見慣了那些女人勸她隱忍勸她好好過,聽見這話倒是耳目一新,她笑着反問:“你怎麼不勸我好好過日子,說我嫁進鬱家的高門大院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蘇景歡翻了翻白眼,“福氣個屁!他們這些男人能遇上我們纔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呢!本來想你還能有點不同,一樣的迂腐,你不會真把男人當成是自己的天吧?那也太可憐了點。”
寧溪撐着腮,故意問,“不把丈夫當成自己的天,那你跟他幹什麼?”
“缺錢,找一個便攜式的提款機,”蘇景歡說,“反正這活兒比起來外面那些體力活好乾得多了,就躺牀上弄幾個小時就行了。”
寧溪:“……”
她倒是第一次見有把話說得這麼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