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別哭了
寧溪的肩胛骨就好似是快要斷裂一樣,疼痛深入骨髓,面前鬱時年的面龐逼近,幾乎情緒扭曲的面孔熱氣彌散,噴灑在她的皮膚上,燙的好似着了火。
鬱時年這怒氣來的莫名其妙,寧溪盯着他一雙要發火的眼睛,面上露出一絲膽怯,“少爺,我疼。”
“疼?”鬱時年捏着她的肩膀,用恨不得捏碎的力道,“你還知道疼?昨天晚上我給你說的什麼?今天不是讓你跟我一起去演一齣戲,你今天這一天去哪兒了?”
寧溪眼睛裏汪着淚,“我、我怕在人前說不出話來,給少爺丟臉,我讓米祕書去了……”
“怕說不出話來?”鬱時年卡住了寧溪的臉,略粗糙的指腹狠狠地摩挲着她的臉頰,“在朱老先生面前都能侃侃而談,怕說不出話來?你騙我也該找個更好的藉口,嗯?”
鬱時年狠狠地甩開寧溪,寧溪翻倒在牆邊。
她腦子裏嗡嗡的。
鬱時年知道了?
厲洵不會說出去,那難道是今天朱老先生說的?
不可能。
朱老先生也根本不會記得自己這樣一個無名小卒,頂多是會在和鬱老爺子說話的時候一句話帶過。
既然謊話已經撒了,那就必須要撒到底了。
寧溪看着怒火滔天的鬱時年,“少爺,我……我真的沒有,我、我就是怕壞了你的事,這件事情很明顯米祕書做要比我好,我就是一個女傭……”
“女傭?”
鬱時年冷笑着,蹲下來擡起寧溪的下巴,“你真有把你自己當成一個女傭麼?”
就算是時時刻刻在他的面前擺出一副恭敬一副膽怯的模樣,這女孩心裏又究竟有多少膽怯害怕呢?
只是鬱時年現在生氣的卻並非僅僅這樣,而是這個女孩就這麼想要疏遠他?
那種恭敬的態度看起來就很疏離,卻在面對別的傭人甚至曲婉雪的保鏢沈越的時候都能笑靨如花。
鬱時年不承認這是嫉妒。
區區一個女傭,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嫉妒。
可是,當他看到這女孩竟然好似無事一般慢慢悠悠的走過來,火氣就衝上了頭頂。
頂着這樣一張臉,他本該厭惡她,更甚至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把她給轟走,可現在他的心境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發生了變化。
能用得到她的地方,甚至不想用已經在自己身邊跟了幾年的米莎。
寧溪怕的顫抖,她低垂着眼瞼,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留下了大片的陰影。
“對不起,少爺,我……這次是我沒有做好,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寧溪的道歉更是讓鬱時年沒有一點心情轉好的感覺,相反,他覺得很煩躁。
他猛地鬆開寧溪的下巴,寧溪下巴上浮上了一層被掐出了的淺紅色。
皮膚真薄。
這樣一張臉皮,該是從小就在農村裏面幹苦力能養出的麼?
鬱時年這個念頭在腦中劃過,他起身,轉身去抽屜裏拿出來一盒香菸,粗暴的把外面的一層密封塑紙拆開,低頭咬在齒間,點燃了打火機。
這是自從霍敬給他那張中毒毒素分析之後,他第一次抽菸。
他戒了這麼幾個月的時間,每逢嗓子裏隱藏的煙癮犯了,都會含上一片薄荷糖壓制一下,沒想到竟然被這麼一個女傭給輕而易舉的就破功了。
寧溪跪坐在原地,也不敢動。
鬱時年隨意慵懶的倚靠在桌邊吞雲吐霧,沒一會兒,這書房裏面就瀰漫了一陣淺淡的香菸氣息。
寧溪沒擡頭,卻能感覺到鬱時年灼燙的目光就落在她的頭上,只是他沒有開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索性就低着頭啜泣。
聽着這女孩小聲的哭,鬱時年的氣慢慢的散了,忽然覺得好笑。
他也不開口,夾着菸蒂在一旁的菸灰缸裏隨意的彈了一下,他倒是要看看,如果他不開口說話的話,這個女孩能哭多久。
寧溪邊哭邊說:“少爺,我知道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哪裏錯了?”
“不該擅自把您交代的工作給別人去做。”寧溪從善如流的道歉認錯保證,換來的就是頭頂上一聲冷笑。
“擡起頭來。”
寧溪擡起了頭。
鬱時年楞了一下,手裏彈菸灰的動作都瞬間頓了一下。
女孩一張臉上滿滿的都是眼淚,眼眶哭的有些紅,還汪着一汪眼淚,淚水從眼角源源不斷的滑落下來,滴落在地面上。
鬱時年把菸蒂在菸灰缸裏隨意的按滅,倒是沒法多說什麼了。
他不耐煩的從桌上抽出來兩張紙巾來扔給她,“別哭了,擦擦臉,不知道還以爲你有多大的委屈。”
寧溪擦着眼角的眼淚,漸漸地止住了哭聲。
書房裏只有女人輕輕地抽泣聲,小的就好似貓兒一樣,撓的鬱時年的心裏莫名忽然癢癢的。
他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真想把這個女人給壓在牀上狠狠地弄她,讓她用抽泣的聲音去求他。
這個念頭讓回過神來的他冷不丁的眉頭緊鎖。
鬱時年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把煙氣吐出。
他是太久沒有過女人了,導致現在竟然對一個女傭都有了不該存在的感覺?
寧溪哭夠了,站起來,擡頭就對上鬱時年探究的眼光,她急忙低下了頭。
“少爺,我……”
咚咚咚,房門從外面敲響了。
門外傳來了林管家的聲音,“少爺,李娟是不是在你房裏?”
鬱時年看向寧溪的眼神稍顯不耐,“怎麼了?”
“少奶奶說讓她下去一趟,問點事情,”林管家頓了頓,“少奶奶的貓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