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雪走到門口,本打算直接進入,略停了一下,等了一下小厲。
“厲先生,請?”
小厲一張面癱臉上沒什麼表情,稍微一頷首,“大少奶奶先請。”
曲婉雪心裏自得,也算是這個男人有點眼色。
她也不再推辭,直接進去了。
寧溪有點詫異。
她眼角的餘光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眉眼間有厲色,一張面龐深邃,眼睛如同鷹隼一般,身上穿的並不是普通的西裝,看起來倒像是軍隊上的制服。
這是什麼人?
竟然能叫一向是眼高於頂的曲婉雪屈尊先讓一句。
寧溪也被沈越給推了進來,就站在空房間的正中央。
她渾身上下都在驚顫着,哆嗦個不停,“少,少奶奶,我……這是怎麼了……”
“是怎麼了?難道你不清楚?”曲婉雪接過沈越端在手邊的水杯,上揚了眼角掃了一眼寧溪,“你知道少爺爲什麼昨晚會忽然暈倒麼?”
寧溪微微愣了一下,急忙搖頭,“不、不知道。”
“他是因爲中毒,”曲婉雪想起來就恨的牙癢癢,幸好昨天有沈越給她作證,鬱時年並沒有喝自己準備的香檳,要不然的話,這一次下毒的這一盆髒水,就鐵定潑到自己的身上了!
她瞪着寧溪:“是不是你下的毒!你說!”
寧溪嚇得一下睜大了眼睛,渾身抖成了篩糠,“不是我,少奶奶,我沒有……”
曲婉雪看着寧溪這一副怕的都想要下跪的軟骨頭模樣,翻了個白眼,“行了,不是你,你也要說出來能洗清你責任的話來!”
寧溪點頭,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我說,我都說。”
她心裏想着,爲什麼自己會被拖進這一趟渾水裏,鬱老爺子和老夫人肯定不會想到有她這一號人。
那就只有曲婉雪。
可是曲婉雪把她拉下水是什麼原因?
曲婉雪撥着自己的美甲,“昨晚少爺回來的時候,說已經在別處用過晚餐的,是在陸醫生那裏喫的,有這回事麼?”
陸醫生……
寧溪一聽就明白了。
她心中頓時大驚,這是想要把中毒事件禍水東引到陸輕澤的身上!
昨晚鬱時年的確是在陸輕澤的住處吃了飯,可是那飯菜陸輕澤自己也吃了,更別提,其中還有兩道菜是她自己炒的。
寧溪一時間有點亂了方寸。
曲婉雪重重的把手裏的水杯擱在茶几上,“李娟,耳朵聾了?”
寧溪急忙回答:“沒有,沒有,我……我……”
曲婉雪眼角的餘光落在一旁旁聽的小厲身上,忽然輕哼了一聲,“李娟,你在說每一句話之前,最好都給我好好地想想清楚。”
寧溪喉頭梗了一口氣。
她忽然就明白了曲婉雪爲什麼會讓她經常出入陸輕澤的住處,恐怕在做眼線的同時,還可以以備不時之需做證人!
倘若不是這次的下毒是寧溪一手主導的,她都覺得曲婉雪是這件事情的主謀!
她看向曲婉雪,眼神裏滿滿的是驚懼。
這種驚懼,並不如以往是僞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和曲婉雪相處了這麼一個多月的事情,一直以爲曲婉雪是一個沒腦子脾氣暴躁的嬌養大小姐,可現在這一出……
“我、我昨晚確實是在陸醫生的住處。”
曲婉雪繼續問:“你在那裏幹什麼?你生病了?”
“我、我是去給陸醫生送盆栽的。”
“哦,”曲婉雪問,“那你當時看見少爺在陸醫生的小樓裏用晚飯了麼?”
寧溪死死地咬着下脣。
“說話!”曲婉雪氣急了,擺出自己大少奶奶的威嚴來,“李娟,你該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你說了實話,你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證人,但是如果你不說實話,那你就是往死路上撞了,這利弊,你自己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