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急救
大片雪白的絨毛,一雙藍色的眼睛在黑夜裏盡顯光亮。
“喵嗚……”
這是一隻被餵養的肥胖的波斯貓。
它搖晃着肥碩的身軀,在二樓的走廊上走動着。
它鑽進了鬱時年的房間裏。
夜晚明亮豎起來的瞳仁盯着地面上散落的食物,跳了過去,低頭去嗅着,開始吃了起來。
…………
翌日。
寧溪起的很早,夜晚沒有睡好,眼底帶着兩個青色的黑眼圈。
她去外面清掃院落。
清晨的天色是一種清透的淡青色,遠處有黛色的山影,秋季裏山影影印的紅楓好似一團團火焰,距離天空是那樣的接近明豔。
寧溪心情很好。
現在的生活,比起來這三年裏,真的已經是幸福的好似在天堂了。
她掃了院子,又去給花花草草修剪澆水。
她特別去看了養在花房裏的夜來香。
寧溪覺得這幾天應該就要開花了。
就算是不開花,她也有辦法讓它催熟。
她從大片的花花草草之中,看見了隱藏在裏面,晃動着有一個影子。
裏面有人?
寧溪這個念頭剛一從腦海之中蹦跳出來,就聽見那人說。
“是誰在那兒?”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花房深處傳了過來。
寧溪看見從大片鬱鬱蔥蔥的綠色和爭奇鬥豔的花團錦簇之中,走出來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
女人身材窈窕,一身墨綠色的旗袍,肩上披着白狐的披風。
女人看見了寧溪身上的傭人服,“你是新來的花匠?”
寧溪搖了搖頭,“不是,我是鬱大少別墅的女傭,只是喜歡擺弄這些花花草草的,就過來幫鄧叔。”
鄧叔是花房的花匠,人敦厚老實,這幾天家裏有事,寧溪便經常過來幫忙。
“這樣,”女人纖細蔥白的手指落在一隻紅玫瑰花瓣上,“這都是你修剪的?”
“是的。”
“你倒是用心了。”
女人低頭,嗅了嗅花朵的香氣,“我看你剛纔在擺弄這夜來香,快開花了麼?”
“快了,我看也就這幾天了。”寧溪注意到這女人的眉眼。
是一個標準的古典美人的長相。
漂亮的心形臉蛋,眉梢是一點硃砂痣,眼睛若是飽含着朦朧的煙黛。
“這幾盆裏,哪一盆最好?”女人詢問。
寧溪指了指最旁邊的一盆,“綠色瓷盆的這一株。”
“那好,我就搬到我那裏去了。”
女人彎腰要端起夜來香的花盆,寧溪急忙說:“我來幫您吧,您是住在哪裏,我給您送過去。”
女人擋開了寧溪的胳膊。
“不用了。”
寧溪看着這女人出去了,是朝着西南方走去了。
鬱家大宅的正中,中軸線的位置是主樓,鬱家老爺夫人居住的。
在旁邊分散着三座別墅,分別是鬱家的三個子女居住。
在鬱家宅子的西南方,據她所知,是並沒有人居住的。
那穿旗袍的女人……是誰?
八點半,寧溪才從院子回到了別墅裏去喫飯。
而那一份屬於她的早餐,已經沒有了。
寧溪掀開蓋子,看着空空如也的鍋,“沒有了麼?”
一旁的崔小桃冷哼了一聲,“都在這裏,你要喫麼?”
她指着一旁的垃圾桶,裏面有新鮮的白米飯和饅頭,就這麼糟蹋了。
寧溪把蓋子蓋上,看着她:“你倒了?”
“這是給人喫的東西,人都喫完了,沒人吃了,當然就倒了。”崔小桃說的理所當然。
蘇佩佩在後面扯了扯她的袖子。
崔小桃側過頭去,“你扯我幹什麼?我有沒有說錯。”
寧溪問:“那我喫什麼?”
“你想喫什麼我管不着,”崔小桃說,“把廚房裏的碗筷給刷乾淨,你瞪着我幹什麼?”
寧溪看了她幾秒鐘,“沒什麼。”
她轉身拿起放在一邊的圍裙,系在腰上,開始洗碗。
一隻手洗碗,總歸是不方便的。
崔小桃氣焰更囂張了,她走到寧溪身邊,伸手在她綁着石膏的右手臂上狠狠地掐着。
“別裝了,這裏就你和我兩個人。”
寧溪忍着疼,拿着洗潔精的左手都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崔小桃直起身來,“好好的洗乾淨,待會兒還要去外面擦地板,有一點沒擦乾淨的,小心少奶奶把你給炒了魷魚!”
她覺得這個李娟真的是太好拿捏了。
也難怪,她手裏捏着的是李娟的致命把柄,李娟還不任由她揮過來斥過去!
寧溪花了比以前多兩倍的時間才把廚房收拾乾淨。
她從廚房裏出來,就看見了兩個慌亂的女傭。
“怎麼辦?”
“少奶奶肯定要發脾氣了。”
“幸好少爺還沒出門,少奶奶還顧及着。”
“張醫生到了!”
“快請進去。”
在這樣一片慌亂的景象裏,有一個微弱如蚊蠅的哭泣聲。
寧溪轉過樓梯,看見在角落裏,蜷縮着一個跟她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女傭,滿臉都是眼淚,一雙眼睛都已經哭成了核桃。
寧溪蹲下來,“你怎麼了?”
這女傭只是哭,哭着搖頭,嘴裏喃喃着:“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早上拿着貓糧罐頭去餵它的時候,它就已經不動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什麼不是你?”
寧溪還想問什麼,張嫂急匆匆的一把拉過寧溪,和她躲到了後面儲藏櫃的後面。
兩個保鏢下來,“于敏在哪裏?”
“在這裏藏着!”有一個保鏢找到了蜷縮的躲在樓梯後面的女傭。
“把她給架過去。”
于敏哭的沒了力氣,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的給架着上了樓。
寧溪皺了皺眉。
她似乎是嚇得不明所以,她怯懦的小聲問張嫂:“發生了什麼事?”
張嫂唉聲嘆氣,“還不是少奶奶養的那隻波斯貓,一直都是小敏負責喂的,誰知道今天早上忽然出了中毒反應!剛纔的張醫生,就是請過來做急救的!”
寧溪腦子裏轟的一聲。
中毒反應?
她立即就聯想到了昨晚那一碗加了老鼠藥的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