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嬌現在的這一副身姿真的不咋的,她從牛二棒子長長的絨毛飛到了他額頭上另一撮頭髮上,乾脆就躺在上面,手不斷地摳着自己鼻孔中的鼻屎,抖動着二郎腿。而她手中的鼻屎還是在不斷地往蚩言方向彈。
蚩言畢竟可以飛,並且他的目標也不大,躲避鼻屎的攻擊,顯然要容易得多,可是有一人卻並不是這樣的,這人就是牛二棒子,他傷口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一動,他還是疼。這意味着什麼?牛二棒子最好是別動,否則傷口有再次崩裂開來的危險。
蚩嬌的鼻屎像是螞蟻屎那樣的大小,一塊又一塊地掉落到牛二棒子臉上,順着他滿臉絡腮鬍子的臉快速往鬍子中掉落下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看來牛二棒子並沒有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過往經歷,只不過是一個因爲劉菱的到來,而改變命運的邋遢鬼罷了,更別提今宵酒醒何去?楊柳岸小風殘月,那種初戀一般的感覺了。
別的不說,至少從他這邋遢的大鬍子來說,牛二棒子雖然有了將軍的職位,可是他並沒將軍的意氣風發,更沒有一個女人疼愛他,可惜了這位好漢,在刀尖上舔血討生活,卻至今孑然一身,得不到任何女人的鐘情。
隨着一個又一個鼻屎隱入到牛二棒子的大鬍子中,這並不代表一切都結束了。每當一個鼻屎滾過牛二棒子的汗毛,他都會感覺到癢癢的,慢慢地有一種鑽入到心窩裏的癢痛。
“你們……。”牛二棒子伸手撓自己的臉,爲了解癢,說半句話,卻聽到噔噔的聲音,於是他馬上不說話了。
這噔噔的聲音,是兩個人踩踏木樓梯的聲音。每踩踏一下都會發出兩下回聲,這分明就是兩個人在上樓。
這二層之上頓時靜默了,就連剛剛有大打一架的蚩嬌也一改常態了,從牛二棒子一撮黑黝黝的頭髮上做起來,而隨之而來的則是牛二棒子那額頭上的一撮黑黝黝的頭髮飄飄忽忽的晃動。
雖然牛二棒子是將軍,畢竟青州軍隊剛剛進入到夢之城,大戰初次結束,戰後的傷疤還沒有完全的癒合,就是在他這屋中也是看不到一點的奢華景象,不過是一片破敗罷了。
(ex){}&/ 她是瞭解劉菱的,至少他們朝夕相處,彼此愛慕,心與心靠攏的是那麼近,劉菱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微笑,每一次心跳,她都再熟悉不過了,甚至劉菱在想什麼,她都可以猜出一二來。
劉菱的心裏現在很沉重,他看不得牛二棒子傷成這樣。
牛二棒子嘿嘿樂了一下,旋即想要起身做起來,可是他馬上就呲牙咧嘴地又躺回到了牀上,而他緊緊纏繞紗布的斷臂傷口處馬上也流出了好多的鮮血出來。
看着不斷鮮血殷溼的紗布滲入到牀上的被褥上的破棉絮當中,劉菱的心酸了,兩行清淚從他的臉上流淌下來。
“昨夜,是寡人害了你。”
劉菱內心滿滿,甚至端着碗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是哽咽。
昨夜之事,劉菱同意走的,但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那老人會死而復生,這就害了在他們身後走的牛二棒子,那老人復生後,第一個攻擊的目標就是牛二棒子。導致,牛二棒子斷了一個手臂。
“大寨主,你別這麼…。”牛二棒子話說到這裏,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現在的劉菱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劉菱了,他現在的地位是九五至尊而不是大寨主馬上又改口說道:“不不,陛下,這不是你的錯,俺身爲臣子理當爲陛下分憂,而俺卻忘乎所以然,這又能怪誰?”
劉菱覺得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牛二棒子是不會把責任往他身上推的,一切的一切,他都會自己承擔下來。
“喫飯吧!”
劉菱故意岔開話題,把手中的碗往牛二棒子的嘴邊湊了湊。牛二棒子這纔看清楚,碗中到底是什麼食物。
碗中是黃澄澄的小米粥,還有兩個白生生的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