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的目光在說完這段話,彷彿冰霜一般的凝結了,直視咕麗的眼神甚至看上去都有些瘮人。要不是咕麗是咕嚕女兒,換一個人,看到咕嚕這醜陋的面容,冰霜一樣的眼神,恐怕在這時會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咕嚕長長嘆了一口氣,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睛流出了兩行赤紅色的眼淚出來,一到了空氣中,那兩行眼淚就嗞嗞地冒出了白煙,隨之那眼淚就化成了白白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了。
“女兒,看來爲父的要對不起你死去的娘了。”
咕嚕一生之中唯一愛過的一個女人,就是咕麗的母親,無論在任何時候,他愛咕麗母親都勝過愛自己多一些,可是命運卻並沒有讓兩個相愛的人長相廝守在一起。結局是那麼悲慘,一個死了,一個念念不忘的活着,這死了的,到還好一些,可這活着的,因爲思念卻始終放不下。
“父親,怎麼這麼說?”咕麗眼神有些疑惑,甚至不明白咕嚕口中說些什麼。她問了這麼一句,希望咕嚕能解開她心中的結。
咕嚕再次流出赤紅色的眼淚出來,如同上次一樣,這眼淚一從他眼眶中流到臉上,就化成了縷縷的白色煙霧,消散在空氣之中。
屋中的光線着實有些昏暗,就那麼幾盞燈籠搖曳着通紅通紅的火光照射在屋裏,看人臉都有些模糊不清,就別說看屋中的其它角落的情景了。
“嗚嗚,”咕嚕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竟有一縷縷的白霧氣遮擋在他的眼前,這讓他不得不擦拭眼淚,緊接着才聲音哽咽地說道:“爲父的,愛你母親,這一生一世也不願意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可今晚之事,又沒成功,恐怕來日劉菱一旦知道事情始末,一定會派兵來絞殺咱們的。”
咕嚕的情緒被詭譎多變的局勢牽扯了許多,對咕麗母親的思念也就稍稍淡了一些,這纔不哭了,只是緊盯在咕麗的面容上看着咕麗這張醜陋的臉,心懷愧疚地說了一段話停了下來。
(ex){}&/ “女兒,你看怎麼樣?”
咕嚕說話聲音是那麼小,彷彿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活了萬年之久的蝴蝶精靈,而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童,生怕萬一聲音大了,驚擾了她。
“父親,你真得要和伏翠合房住嗎?”
咕麗看着慢慢低下頭的咕嚕並沒有直接回答咕嚕,僅僅是說了這麼一句。
“嗚嗚,”咕嚕未說話,而是手捂着臉哭泣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經管他曾經的作風是多麼的凌厲,可是現在他卻僅僅是一嚶嚶哭泣的小男人,瞅着了讓人都覺得心碎。
“女兒,俺對不起你母親,是俺沒能力守護好夸父淚島,這才讓咱們族人反叛的,這也就害了你的母親了。”
對於一個念念不忘過往的人來說,回憶過往,會牽扯到許多讓他心碎的事情,越想就越想不開,到了最後,又把當初的一切責任都強加到自己的身上。當念念不忘成爲了一種病,這得了病的人也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咕麗上前走了一步,手撫摸在咕嚕稀疏的頭髮和露出充滿褶皺的頭皮之上,溫柔地說道:“父親,不要太過傷心,這世界上,就你對俺最親、最好,這俺是知道的,你若是哭壞了身子,恐怕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疼俺了。”
這萬年之久的相濡以沫,對自己父親真摯的感情,早就深深地埋藏在咕麗的心裏,看到了咕嚕哭泣得猶如一個孩子,這咕麗的心在這一刻裏,彷彿融化了的冰雪一般從從喜馬拉雅山脈奔流而下,衝到了她的心窩窩裏。
咕嚕抹了抹眼淚,一雙眼睛顯得赤紅異常,緊緊盯在咕麗的面容之上,擲地有聲地說道:“女兒,你放心,俺是不會做對不起你母親的事情的。俺娶伏翠不過是爲了和蛇人伏白聯姻,這樣咱們纔多了一分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