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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潛心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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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郭旭提起西楚霸王當年說不學一人敵要學萬人敵的話,祝玉亭道:“武學修爲和戰陣屠殺是不一樣的。”

    那老人卻道:“天下至道,同出一理。”

    祝玉亭和郭旭一齊看着老人,就像幼稚園裏的好學寶寶一樣。

    老人看着郭旭道:“剛纔我一掌拍你面門的時候,你是怎麼應對的?”

    郭旭一邊比劃一邊說道:“我只用一根手指,點你的手肘關節要害。”

    老人點頭道:“這就是了。兵法有云:渡河未濟,擊其中流。這豈非正是同一道理?兵法又云:兵無長勢,水無長形,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武學之道又何嘗不是如此?僵化呆板的一招一式,當然會處處受制於人,要想取勝談何容易?”

    郭旭聽得滿心歡喜,舌底生津,一顆心“怦怦”的跳動不已,忽然想起李龍的截拳道,不由喃喃的說道:“以無法爲有法,以無限爲有限。”

    老人大喜道:“對,就是這個道理!以無法爲有法,以無限爲有限,這句話極妙!旭兒,你的悟性極佳,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招數有時而盡,武學發展至今,你能想到的招式別人早就已經想到了。但是,如果你能因勢利導因人而異,事先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出招,別人又如何料敵機先?”

    這時老人和郭旭都早已把飯菜喫光,祝玉亭和郭旭兩人卻聽得如癡如醉,連碗筷都忘了收拾。

    老人也是十分歡喜,道:“伏虎拳是極簡單的武功,你們倆應該都學過,你們都去打一遍來看看,玉亭,你先來。”

    “是,師父。”祝玉亭站起來,恭謹的向老人躬身行禮,緩緩退到空地中央,忽然一聲虎嘯,左腿屈膝,右腿前探,雙手一前一後呈虎爪之形。拱項縮頭,瞠目眺牙。

    一瞬間,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一頭安靜溫馴的麋鹿,突然就變成了一頭下山的猛虎!

    只見他拳拳生風,步步生威,每一招都伴隨着一聲虎嘯之聲。

    “啪”一腳石碎,“呼”一拳竹裂。

    竹林裏拳風虎虎,飛沙走石。

    郭旭被拳風逼得站立不穩,看得翹舌不下,驚詫不已。

    他完全想象不到,這樣一個溫和的師叔,拳法竟然威猛如斯。而且據那老人所說,這只不過是一門簡單普通的武功,武林中會這一路拳法的人應該俯拾皆是,可是又有誰能打出這樣的威勢?

    祝玉亭一路拳法終於打完收功,虎嘯之聲停止,拳風之聲也停止,無數的竹葉飄然而下。

    “請師父指點。”祝玉亭臉不紅心不跳,瞬間又變成了個溫潤如玉的君子,走到老人面前躬身行禮,就好像剛剛散步回來一樣。

    一回頭,祝玉亭便看見了郭旭那驚詫豔羨的德性,微微一笑說道:“剛猛的功夫非我所長,我二師兄,也就是令尊認真打起這路伏虎拳的時候,氣勢比我更加威猛數倍,那才叫做風雲變色。伏虎拳在他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郭旭本來幾乎已經五體投地,聽了祝玉亭的話,試想郭雄的霸氣,崇拜之餘,又有些傷感。

    “旭兒,輪到你了。”老人對祝玉亭的表現不知可否,看着郭旭說道。

    郭旭卻那裏學過什麼伏虎拳?連名字他都是今天才是第一次聽見,他以前只聽說過什麼天馬流星拳、北斗神拳什麼的。

    他閉上眼睛,把祝玉亭剛纔打的招式在腦袋裏快速的過了一遍,有的好像記得,有的好像又不記得。

    眼看老人和祝玉亭都在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實在無法推脫,只得硬着頭皮走到空地中央。

    “哈!”郭旭一聲大喊,左腿屈膝,右腿前探,雙手一前一後呈虎爪之形。拱項縮頭,瞠目眺牙。這是伏虎拳的起手式,郭旭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傻一樣。

    第一招記得清楚,第二招、第三招也還記得,到第四招之後就有點似是而非了。

    反正不記得了,郭旭乾脆就一直順着這個路子打下去,有些好像是祝玉亭打過的,大部分卻明顯是自己杜撰的,什麼氣勢之類的自然也完全顧不上了。反正每一招都顯得剛勁有力,似粗實細,有個伏虎拳的樣子就是了。

    祝玉亭一臉的錯愕:“這……這是伏虎拳嗎?”

    最後幾招郭旭也還記得,打着打着他居然也接上了。

    眼看堪堪打完,郭旭正準備打完最後一招收功,那老人卻站了起來,忽然欺身而進,兩指如利劍,猛的直插郭旭雙眼。

    郭旭雙手虎爪交叉上架,順勢一推,欺進一步,以身帶臂,以臂帶手,右臂“呼”的一聲,好似單鞭一樣以鞭尾虎爪直抽老人太陽穴。

    一招之間,他就連消帶打,反守爲攻,使的還是伏虎拳的路子,卻又完全不屬於伏虎拳六十五式中的任何一式。

    老人笑着叫一聲:“好!”竟然不閃不避,招式不變,手臂突然暴漲,速度更快了數倍,閃電一般猛插郭旭雙眼。

    郭旭眼珠一痛,老人的手指已點中郭旭的兩隻眼珠!

    郭旭這一驚真是非同可,老人下手毫不容情,好像根本就存心要挖出他的眼珠!他身體順勢後傾,腦袋微側,乾脆張開嘴巴去咬老人的手指。

    老人一聲長笑,繼續一陣猛攻。

    郭旭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應對。雙手或拳或掌,或指或爪,劈打抓戳,使的還是伏虎拳的路子,卻已完全脫離了伏虎拳本身的限制。

    一老一少竟然又打在一處,一黑一白兩個人影滿林翩飛。

    兩人使的全是進手的招式,竟然沒有一招是完全防守的。

    就表面上看來,郭旭竟然絲毫不處下風,就算再危急的形勢,他依然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搶攻,以攻爲守。

    祝玉亭反而看得心驚肉跳。

    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注視着老人的出招。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見師父親自出手了,如今每一招每一式,一舉手一投足依然那麼瀟灑飄逸,妙不可言。

    他不由自主的比劃着,模仿着師父的出招,每有所得,便手舞足蹈。

    到得後來,他開始留意到郭旭的出招,他驚訝郭旭竟然能跟自己崇拜的師父對打到這種程度。

    他發現,郭旭的出招風格竟然跟師父有幾分相似。

    他心裏也替郭旭歡喜,卻也隱隱有些嫉妒,恨不得能夠代替郭旭跟師父過過招。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跟師父過招了?

    看到後來,祝玉亭心癢難耐,終於忍不住撿起一根竹枝,輕飄飄的向郭旭刺了過去。

    郭旭立即接了過去。

    三人頓時戰成一團,來了給現實版的三國演義。時而老人和祝玉亭聯手進攻郭旭,時而老人和郭旭聯手進攻祝玉亭,時而祝玉亭又和郭旭聯手一處,同時向老人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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