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樓光啓手握長劍,數萬御林軍立於他身後。
看着慌張逃竄的老百姓,樓光啓低沉着嗓音安慰道,“大夥都不要慌,他們攻不進城。東南西北四路大軍,不日就能到達京都支援,大夥應該幹嘛就幹嘛,一切照往常進行。”一邊指揮着屬下封閉城門,一邊往城門樓上運去大量的弓箭,樓光啓皺着眉頭,“都散了吧,該喫飯喫飯,該睡覺睡覺。”
可惜樓光啓的話,只讓京都的百姓更加慌亂
華褚經歷了太久的和平歲月,城中百姓幾乎忘記了戰爭,就連景楓奪位的時候,也沒有波及到普通百姓。若論到兩國交戰。那只有很年邁的老人,才依稀可以回憶些片斷
多少年了,華褚百姓幾乎忘記了城樓的作用,如今看着御林軍往城頭運送戰略物資,怎能不心焦緊張眼看着塵封許久的烽火臺重新啓用,老百姓瘋一般地往城外涌出去。
四大家族幾十萬大軍已經駐紮在城外。隨時可以進軍。
幾日前,大量百姓同時出逃,甚至引發過踩踏事件戰還沒打,卻先惹起了民變缺糧局面剛剛穩定下來,卻又遇到這種事情
“大將軍。”一個俏生生的小女孩流着眼淚,扯了扯樓光啓的戰袍,聲音怯生生的,“其他國家要來打我們麼是因爲我不們不乖麼”
樓光啓喉頭一熱,蹲下身子將小姑娘抱起。
他都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沒臉說不是別的國家與華褚開戰,而是他們自己人要打自己人。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眼淚就掉了下來,“大將軍,孃親說有幾十萬大軍在外面要打我們。我們會死麼”
“不會。”樓光啓將女孩還給她的母親,手上的劍握得更緊了,“沒有人會受到傷害,朝廷地保護他的子民。”
“王妃。”李老道匆匆忙忙走進菀清的屋子,“不得了啦,那四個老波皮要見你。”
李老道四下看了一眼,屋子裏也沒個武器,他只好砸掉碗,捏了塊破瓷片在手裏,“我我跟他們拼了,王妃,你千萬不能出去。”
菀清左手黑子,右手白子,直盯着棋盤,一語未發。
好半天,菀清才落下一子
落子聲脆,門也被傀儡推開
阿鬧衝菀清做了個請的手勢。且玄也在門外衝着菀清點了點頭,“王妃,請吧。”
李老道張開手,用身子擋住菀清,“去哪我們哪都不去。”
李老道這話似乎惹惱了且玄,他雖然依舊站立着不動,可他那傀儡阿鬧卻突然飛撲過來,牙關上下開闔,發出很詭異的聲音。
李老道猛地一刺,把手中的瓷片戳進了傀儡的眼窩裏。
可那傀儡阿鬧卻歪着頭笑,骨節靈活的手掌一下撥出了眼睛裏的瓷片,直衝李老道刺去
“且玄公子,請帶路吧。”菀清適時開口。
那傀儡像懵懂的孩童一般,思索了半天,這才丟掉瓷片,領着菀清往門外走去。
“你可真煩人。”且玄冷冷地看了李老道一眼,“若無王妃袒護,你都不知道死在阿鬧手上幾回了。”
沒理會且玄,反正李老道早就不怕死了。
“不能去,王妃”李老道檔在門口,“王爺還沒有稱帝,也沒有官封他們土地爵位他們會傷害你去威脅王爺的。”
菀清一手撫着肚子,一手撐着桌子,很是喫力地站直了身子,仍舊是淺淡溫和的微笑,“不用擔心,沒關係的。”
泰山崩於頂,而色不改和菀清相處的這段時間裏,李老道算真的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
漸漸平靜下去,李老道在前面開路,“王妃,小心腳下。”
沒進屋子,已經聽到了屋裏的咆哮,“景瀾小兒,安敢如此”
且玄腳下一頓,那阿鬧已經撞門而入了。
伊葛半眯着眼睛,直盯着菀清的肚子。
李老道吞了吞口水,軍人天生的殺意讓人敬而遠之被那雙眼睛一盯,李老道便覺得雙腿發軟,特別是伊葛腰間配的那寶劍,看起來格外鋒利
“來了”伊葛面色不善,語氣十分傲慢。
菀清走進屋子,先找了一個椅子坐下。
李老道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你知道景瀾做了什麼事麼”伊葛咬着牙關,“看樣子外人傳言你們夫妻二人的恩愛無比,不是佳話,倒是笑話一場。”
菀清並不言語,端端正正地坐着,眉宇舒展,平靜安穩。
伊葛這下馬威壓跟沒有一點作用,這讓他更爲惱怒了,也愈加無力。
吉爾妮段凡瞪了伊葛一眼,“菀清公主是我們的上賓,你怎麼能這樣和公主說話”
說罷,吉爾妮段凡笑眯眯瞧向菀清,“下人可還聽話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沒等菀清回答,段凡便又接道,“我馬上命人給菀清公主送些新衣來,看你這衣服素淨得很,已經深秋了,天氣涼,得再添些棉衣,別凍着孩子。”
“多謝美意。菀清心領了。”微微頷首,菀清道,“父親新喪,不敢着錦。”
段凡啞然。和伊葛相互對望了一眼。
這種人質,可真叫人頭疼
說不聽話吧,她又安靜得很,不鬧不跑,要求很少。
說聽話吧,卻又沒什麼能讓她變色,她知道他們的底線,從不越線,也從不退讓。
“好,即然景瀾不聽話,那麼我便問問司白,看他要不要管你。”伊葛猛地一拍桌子,力道很大,讓桌上的瓷器飛的老高。
“唉呀,我說你這人,壓壓這脾氣。”段凡呵斥了一聲,又安撫菀清,“菀清公主,可沒嚇着你吧”
李老道一抹頭上的汗水,看着這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完全不知道菀清怎麼能受得住。
“我跺你一根手指頭,拿去跟司白換兵。”伊葛冷笑,“近年來玉沉兵力可不薄弱”
菀清將手伸了過去,直放在桌子上。
“王妃,你這是幹嘛”李老道嚇了一跳,整個人趴在了菀清手臂腕上,還真怕伊葛突然撥刀。
淺笑着瞧向伊葛,菀清輕聲嘆氣,“是景瀾答應稱帝,卻不準備迎你們入京吧”
段凡倒吸了一口涼氣
菀清被隨時監控着,沒有機會與任何人交談,除了啞巴下人和李老道,她幾乎與世隔絕,可即便這樣,她還能一開口便預料到目前的局面,當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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