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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皇國內
“你倒底要幹什麼”顏衛一臉怒氣地看着淳于夢娜。
淳于夢娜朝他笑了笑,在顏衛耳邊吹了一口氣,“我怎麼說也算是你的母后,你這麼對我說話”
顏衛咬住牙關,許久無力地垂下頭,語氣很是哀傷,“天下大亂,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倒底要什麼”
淳于夢娜看了顏衛許久,聲音輕而婉轉,“我有些後悔了”
顏衛被她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卻也不打算深究,只肯切地哀求道,“皇后娘娘,算我求你了”
“你不是一直叫我夢娜麼什麼時候改口了”淳于夢娜抱着雙手,眉目裏帶着幾分旖旎,“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名字。”
聽她講這種話,顏衛很痛苦,“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什麼當年我推了與傾歌的婚約,爲你放棄一切,可你轉身成了父親的寵妃可以如果是你想要的,我可以接受。”
淳于夢娜很無辜地別了彆嘴,“怎麼在你嘴裏,我就這麼壞呢”
顏衛往後退了一步,“傾歌的死和我有很大關係,我至今不明白她那麼好的人,爲什麼你會親手要她的命”
“大概是因爲姐姐太好了吧,明明是雙生子,我和她一模一樣,可人人都說她的好,她讓我不開心嘍。”淳于夢娜雲淡風輕,輕飄飄的幾句話卻讓顏衛後背發涼。
看着那張美麗的容顏,顏衛半天說不出話。
“瞧你這絕望的眼神看得我好心疼。”淳于夢娜柔聲細語,朝着顏衛邁了一大步,幾乎就要貼近顏衛的脣邊。
“別靠近我”顏衛用力地推了淳于夢娜一把,隨即又把頭扭往一邊,“皇后娘娘你知道什麼叫倫理麼”
自從少年時愛上這個女人,他就一直沒有清醒過直到現在,在她做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後,每當她靠近,顏衛的心還是跳的那麼劇烈。
“瞧你現在還這麼純情可愛。”淳于夢娜掩脣調笑,硃紅色的蔻丹豔如鮮血。“真後悔當年騙了你一場害你到現在還孤身一人,怪我,怪我。”淳于夢娜將顏衛的樣子盡收眼底,“顏衛,你可真天真到現在還跟我說什麼倫理。”
“夢娜,算我求你”顏衛哽咽着,“守皇國力經不住你這麼折騰,你一會發書給百里室,一會又發書給大夏現在,又和華褚的四大家族聯繫上了,還說要借兵給司徒無敵,你到底要幹什麼”
淳于夢娜低頭把玩着金色的護甲,靜靜地聽着顏衛的質問。
“華褚同你沒有一點仇怨吧你非得攪和進別國之事做甚你看看如今的守皇成了什麼樣了。”望了一眼遠處的竹樓,顏衛捏緊雙拳,“自從你成了皇后,一會要修天星臺,一會又建崑崙墟。守皇國庫被你敗的一乾二淨朝中大臣稍有對你不滿的,你就挑唆父親罷他們官。”
“得了吧”淳于夢娜打斷顏衛,“沒要他們的命已經是仁慈了就罷個官怎麼了你爹不照樣給他們發俸麼不上朝還有俸祿,他們晚上睡覺得笑醒。”
“你”顏衛一拂長衫,往前逼近了一小步,“他們都致力國家發展,全都是胸有丘壑的高士不上朝而食君祿,那是對他們的羞辱,趙老師便是因此而上吊自殺的。”
淳于夢娜似乎有一瞬間的震驚,可好半天卻開口說道,“酸腐之文人,死了活該。”
聽了淳于夢娜的評語,顏衛算徹底失望,堪堪笑了起來
“你也滿腹經綸,學富五車莫非連一點禮義廉恥你都不懂”
淳于夢娜板起臉來,“也許你說的是事實可我就不許你說。”
“我丟歸海之姓,丟了少年夢就算再丟掉一條命,也沒什麼大不了。”顏衛望着淳于夢娜,“如今你也就只能從我這裏拿走一條命了,除此之外,你還能拿走什麼”
淳于夢娜一擺手,“我要你命幹嘛”
“我現在只想請你好好當這個皇后,別再唯恐天下不亂了,行麼”顏衛語氣懇切。
“我很想答應你。”淳于夢娜眨着眼睛,使人一點都看不透。“可我做不到啊我就是唯恐天下大亂。”
顏衛又看了淳于夢娜一眼,心如死灰,“再見”
這樣的表情讓淳于夢娜的心口緊了緊,連忙追問道,“你要去哪裏”
“與君同席,污我耳鼻。”顏衛沒有回頭,繼續道,“雖沒親手傷人,可午夜夢迴時,你就沒有聽到百姓的悲吟麼淳于夢娜,除了傾歌的血,你還要讓這雙手染上多少鮮血你好處爲之吧”
目送着顏衛的背影離開,淳于夢娜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可直到顏衛的身影一點都看不到了,她這才離開。
擡頭往遠方看了一眼,淳于夢娜突然顯得很是悲傷。
“王子”路人們不停地朝顏衛行禮。
棕櫚樹的葉子碧綠,集市上的百姓笑的很甜,賣椰汁的大叔見顏衛愁眉苦臉,給他開了一個最新鮮的椰子,“王子,喝點水吧。”
“不了,謝謝。”顏衛很快跑開,頭上的烈日照得人眼花。
歸海修黎楞了楞
那是顏衛哥哥雖然離開守皇的時候他還很小,可對顏衛歸海修黎還有一些微末的印象。當年顏衛是唯一一個不同意歸海溪黎嫁到守皇,也不同意送他去做質子的人。那時候顏衛還叫歸海衍,他並沒有捨棄歸海的姓氏。
已經回守皇好些日子了,可歸海修黎居然對自己的家鄉很是陌生。他喫不慣海味,更受不了這樣的熱的天氣明明已經是深秋了,可這裏的日頭仍然又毒又辣。還有沿岸的沙灘甚至對於露着腳指頭的木屐,歸海修黎也覺得相當奇怪。
守皇的國土面積不大,可物產豐害,隨處可見的果樹,滿山的金礦銀礦。還有到處飄香的葡萄美酒
“你跟着幹嘛”顏衛突然轉身,把歸海修黎嚇了一跳。
打量着身後的少年,顏衛半眯起眼睛,“我見過你麼”
歸海修黎沉默了半晌,方纔道,“衍哥哥。”
顏衛的神情更是驚訝,他已經很多年沒聽到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了。
“你認得我”顏衛狐疑地眯起眼睛,“叫我顏衛吧歸海衍已死多年。”
“顏衛哥哥我是歸海修黎啊”
顏衛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想起那個名字的意思,他幾步上前抱了歸海修黎一下,“你都長這麼大了當年你就這麼高”顏衛將手放到腰下比劃着,“如今都比我要高了。”
歸海修黎微微笑了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歸海修黎表達情緒時變得很內斂,再不會大開大合。
“你怎麼回來的”顏衛指了指前面的葡萄酒攤子,“走,上那說去,你得跟我好好說說這些年發生的事讓你一直在華褚當質子,受了不少委屈吧。”
輕輕搖了搖頭,歸海修黎衝顏衛鞠了個躬,“姐姐說過這些年只有你和華守褚提過要接我回來。謝謝。”
顏衛對這聲道歉深感慚愧
“王子來,新釀的葡萄酒,嚐嚐”
在守皇,王室和平民的距離比別國更近些。
有些官員甚至上完朝後就到街上擺地攤不過,這一兩年,這種情況越來越少了。
“你能喝酒麼”因着淳于夢娜,顏衛心裏很不痛快,可現見了歸海修黎,自覺喜事一樁,一時之間,又喜又悲,顏衛連喝了兩大碗葡萄酒。可這小販,偏偏又很好客,不停地給顏衛續酒。
“我不喝。”酒能讓人亂志,現如今歸海修黎已經很懂克已了。
顏衛問了他好多華褚的事情,歸海修黎把知道的都一一說了。
喝了不少葡萄酒,顏衛已經有了些醉意了。
顏衛寫得一手好字,傳到其他國家更是一字千金,特別是狂草,在衆多筆法中猶爲出色。如今藉着醉意,顏衛以指代筆,以酒代墨,揚揚灑灑地在桌子上寫了一篇文章。
葡萄酒乾的很快,可歸海修黎還是把他的文章都讀完了,通篇憂國憂民,對守皇的國力和現狀都格外憂慮。
正這時,歸海修黎突然聽到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
“老先生,你需要幫忙做事的人麼在下能幫您收拾碗筷,招呼客人給幾個銅板就行,在下還要湊些回鄉的路費。”
小販打量着眼前這人,“可以一個月五十吊錢,錢不多,活計輕鬆。”
“好的,好的。謝謝。”拍了拍繪着白貓的鐵袋子,歐陽逸仙笑的很開心。
“歐陽老師”
“歐陽老師”
顏衛和歸海修黎同時叫出了聲音。
在看見歐陽逸仙之後,顏衛的酒也醒了大半。
“呀”輕指參綠色的衣服,歐陽逸仙往前幾步,“顏衛,修黎你們怎麼會到守皇。”
歸海修黎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歐陽逸仙,這些年他竟學了百里鳳燁的三分神態。
歐陽逸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突然之間從華褚皇宮消失不見又突然出現在守皇,而且他消失的日子,師傅和景楓都查不到他的一點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