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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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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司徒青憐的那一聲,夏櫻的後背立刻僵直了,夏櫻無法想像,如果景楓發現夏乾就在這華褚後宮,那麼……他會如何對待自己的哥哥?

    或者說……司徒青憐根本已經知道了夏乾在這裏?

    該死!暗罵了一聲,夏櫻在心裏嘆息了一聲,早不來,晚不來,爲什麼偏偏是這些面具舞者要退下去的時候纔來呢?

    因着司徒青憐的這聲小心,華褚的侍衛們立刻圍了過來,廳中獻舞的任何人都不再允許離開,有不少人已經將面具摘了下來,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侍衛們環成了一個圈子,用劍尖抵着……將舞者們全都環在了圈內。

    夏櫻深吸了一口氣很快便想到了……夏乾混在這裏的事,恐怕連百里宣都不清楚,如果連百里宣都不知道,那麼,司徒青憐又如何得知?她這一聲小心,應該與夏乾是無關的。

    夏乾敢這麼做,大概覺得任百里宣再如何狠辣狡詐也不會想到他一心想要至之死地的帝王就在自己的眼皮下吧,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然而,對於夏乾來說,這還是太冒險了……想必夏乾自己也很清楚,可是,即使如此,也要冒着一切有可能發生的危險來見妹妹一面,這樣的心情與信念,怎能讓夏櫻不覺得溫馨?

    “你這是幹什麼?”夏櫻對司徒青憐一直保持着一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可是現在,夏櫻的語氣卻帶着幾分惱意。

    司徒青憐楞了一楞,見夏櫻面色不善,對着她莊重的行了一個禮,“皇后娘娘,臣妾並非有意爲難娘娘的故人。只是……”司徒青憐看了景楓一眼,神情有些爲難,淺米黃色的繡荷衣襬將她顯得格外可憐,司徒青憐的聲音非常軟糯,就算知道她是武將之後身上也有一身的武功,然而,見着司徒青憐此刻的這個樣子,還是不免讓人想要保護起來,這後、宮之中,唯有司徒青憐從來不刻意地扮演柔弱。卻叫人無比憐惜。

    這個女子……她有很多種樣子,夏櫻見過爽朗的她,也見過俏皮的她。這個女子的每一面都表現的那麼純粹,而且,那日在昆華宮中,司徒青憐對夏櫻說的那些話,似乎真的把她當成了朋友……聞着自司徒青憐身上傳過來的茶香。夏櫻的語氣微微放平和了一些,“有什麼話就說,只要不是有人想要本宮的命,本宮也不會刻意爲難……剛纔不過是因爲他們都是來自本宮的家鄉,所以,本宮一時有些過激了。”

    換成其它人。夏櫻完全不會有這麼一番解釋的,多說了這麼幾句話,無非是看在司徒青憐交給她的那一方由歐陽逸仙描繪圖樣的帕子而已。

    果然。聽見夏櫻這麼一說,司徒青憐脣邊不由的蕩起了一個微笑,她在席臺下衝着活潑而快樂地衝着夏櫻眨了眨眼睛,彷彿夏櫻與她已經是多年的好友了,居然一點生疏也沒有。

    自剛纔開始。司徒青憐一直保持着那個行禮的姿勢,直到現在。她才直起了身子,“臣妾理解皇后娘娘的心思,冒昧之處也請皇后見諒。”

    景楓掃了圈中的舞者的一眼,這才問道,“青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司徒青憐一向知禮,若非真有急事,她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斷大臣們的興趣的,景楓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陛下。”司徒青憐嘆息了一聲,目光看向夏櫻,似乎在提醒些什麼,過了片刻,她纔將一方沾了血的白綾交到了景楓手上。

    “這是什麼?”景楓豈會不認識白綾,然而他實在想不到,一條白綾難道真的足以讓一向緩重的司徒青憐做到這個地步麼?

    夏櫻也不清楚所謂何事,可是,明白司徒青憐不是衝着景楓來的之後,夏櫻一顆心已經安定了下來,什麼都不再害怕了。

    景楓將那白綾拼了開來,只見上面竟然寫着一封血書,夏櫻偏過頭去掃了一眼,竟見那血書居然是衝着她來的,字字句句都帶着誅心的申討,嗤笑了一聲,夏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夏櫻一向認爲,她在華褚皇宮裏,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不去得罪任何人了,卻不想,居然還有人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在大夏的子民面前刺她幾刀,可惜……這樣的手段,夏櫻是根本看不在眼裏的,一個習慣了戰場上的爭奪與血猩,陰謀與詭計的人,再折過頭去看後、宮裏的鬥爭,這一切,就好比一個大人在看小孩子玩耍,便顯得滑稽可笑

    了。

    “若不是這封血書,本宮還真不知道自己居然做了麼多錯事。”夏櫻不以爲意,依舊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她此刻的神情染了幾分百里鳳燁樣子,景楓看在眼睛,只覺得剜心般的難受……

    百里鳳燁?即便他不在這裏了,這席上卻處處都有他的影子?景楓的眸中越發的幽深了起來,完全看不見底。

    “陛下。”司徒青憐看着那條白綾,踟躕了片刻,“冉嬪想見陛下,只是……她的位分不足,所以是沒有權力在這種宴席上出現的,臣妾原本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她若想看,臣妾還是可以讓冉嬪過來的,但是……臣妾發現,冉嬪真正想做的事卻……”司徒青憐說到此處,不由的將目光投到了夏櫻身上……連着那封血書,每一個人都知道了冉嬪想對夏櫻的不利的信息,“所以,臣妾自然不會放她進來,爲此冉嬪便……便在臣妾面前掛起了白綾,親自寫下了這封血書,她說……她有要事非得向陛下稟報不可,事關國體,若陛下不立刻見她,那麼……一刻鐘之後,冉嬪就要撞響景陽鍾,並於景陽鐘下,當着天下人的面……掛死於景陽鍾之上。”

    說到最後一處,司徒青憐的聲音不由的小上了幾分,彷彿也在爲冉嬪的話感覺到羞愧難當!

    景陽鍾是何等重要?於國來說,非到山河動盪,國破家亡之時不可撞也,於民來說,非到冤屈難訴,六月飄雪之時不可撞也,到如今,華褚已經足有五百年沒有一聲景陽鐘響過了,可這個冉嬪倒好,不但要撞鐘,還想在下面吊死,她這麼做,分明就有一種逼迫景楓的意思!景楓可是一個堂堂皇帝,就算冉嬪要上報的事,真的事關國體,可是,只憑她這一番威脅,景楓就是誅連冉家九族也不會有一個大臣會說景楓是個暴君?天子君威,豈是可以挑釁……

    景楓還沒有說話,冉鄭早就嚇得腿軟了,直從席坐上滑了下去,連滑帶爬地從席桌上鑽出來跪到地上連連叩頭,這一麼幾句話的功夫,冉鄭身上早就流了一身的汗水了,緊貼着他的後背,如同剛從水裏被撈上來的一般,“陛下息怒、皇后娘娘贖罪,是老臣教女無方,求陛下饒了一命!求娘娘寬宏大量。”

    冉鄭平日也是個滑得跟泥鰍一樣的老臣,你很難真正抓到他的一點把柄,可現在,爲了唯一的女兒,他這每一下叩頭都用足了全力,每一個響頭都不是虛叩的,沒幾下,額前已經全是血水了。直到此刻,冉鄭纔開始後悔起來,冉清是他的獨女,七歲時便死了孃親,冉鄭一向疼愛女兒,爲着這,他一直不骨續絃……當初選妃之時,冉鄭本不願意女兒進宮的,他一直希望把冉清嫁給一個平常的秀才,把女兒低嫁了,好叫丈夫可以加倍地疼惜她,冉鄭知道自己把冉清寵得太好了,他也知道冉清根本不適合在皇宮那種環境下生活,但是始終架不住女兒的哀求,把她送入了後、宮……

    如今想來,真是他害了冉清!

    冉鄭死妻十九年,一直不續絃除了因爲冉清,也同樣是因爲他的夫人是他一生都忘不記的,冉清是那個女子在世間唯一留下來的,冉鄭怎能看着她做出如此糊塗的事。冉清的性格向來說一不二,想來,景楓若是不見她,那麼,冉清真的很可能吊死在景陽鍾前。

    “陛下……娘娘。”冉鄭的聲音如此悲哀,“陛下,您饒了她吧,老臣自知小女是死罪,可是,看在小女始終也服侍過皇上的份上,請允許老臣待女兒去死吧。”冉鄭額上的鮮血已經模糊了他的臉,他已四十餘歲,頭上也有了些白髮,那些血染在他偶然出現的幾絲白髮上,始人不由的嘆息,只是可惜……景楓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動容。

    “你讓朕饒了她?”景楓挑了挑脣角,身上的幾條金龍是如此地威嚴,“冉鄭,你要知道……可是你的好女兒不肯饒了朕!景陽鍾……你有教過她什麼是景陽鍾麼?”

    景楓這幾句話,已經算是說的極爲嚴厲了。

    額上的鮮血滴順着冉鄭的額頭往下落,直滑在了他的眼中,片刻後,那些血又從冉鄭的眼角落下,使得冉鄭似是流出了血淚一般。

    夏櫻有些動容,心裏說不出的難過……這是一個肯爲女兒做到這種地步的父親啊,儘管冉鄭是跪着的,可是,他看來是那麼崇高,那麼偉大……心裏有些酸澀,夏櫻突然想起他的父皇,那個人要能有冉鄭的一分,那麼她和夏乾又豈會走到這一步?同樣是父親,夏櫻記憶裏的人,給她的,只有傷害和那股畏懼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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