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捕撈的地點離昨天撒網的地方不是太遠，低空中的海鷗上下飛掠，時不時俯衝下來，迅速叼住一條海魚離開。
“開馬達！”方振喊道。
霍師傅相當無語，再次糾正：“跟你們說了，那叫絞車，不是馬達。”
“老方，注意一下專業用詞！”衛航見霍師傅臉都要黑了，馬上提醒那傢伙改口。
方振點頭：“行！輝仔，趕緊將馬達開動。”
這傢伙前半句還說行，後半句再次習慣性地朝唐德輝叫出了口。霍師傅算是認命了，遇上這麼一羣土鱉，乾脆將臉歪到一邊，都懶得看這羣人了。
方振這羣人也是懶得記，直接將整套撒網設備稱作馬達算了。專業一點，那是分幾種機械的，括綱絞機、起網動力滑車和網頭繩絞機等，挺複雜的。拖動漁網的則是矗立船上甲板的曳綱，就跟工地裏面的塔吊差不多。調節曳綱長度、拖速來保持網具的水層位置。
這艘拖網漁船的漁網是一張圍網，利用長帶形或一囊兩翼的網具包圍魚羣，採用圍捕或結合圍張、圍拖等方式，迫使魚羣集中於取魚部或網囊，從而達到捕撈目的，生產規模大，網次產量高。
聽霍師傅介紹，圍網是開發中上層魚類資源的主要漁具之一。
在外行人眼裏，這就是複雜的一套撒網設備，所以方振他們一直改不過口來。
唐德輝已經學會如何操作，調節曳綱長度跟角度，讓撒到海中的圍網更好地形成一個套。霍師傅開動漁船，開始拖動漁網。
“霍師傅，往那邊開。”衛航忽然冒出一句，讓大家心裏都有些奇怪。假如按照衛航的指導行駛，漁船就得稍微轉彎。
不過，衛航是船長兼老闆，他的話就是命令。
“好，小輝，你將曳綱再調一下。”霍師傅衝唐德輝喊道。
漁船行駛速度不快，在漁網的阻力下，漁船行駛起來明顯喫力不少。
“看清楚沒有，前面有魚羣。”漁船轉了一個角度，衛航指着前面說道。
大家仔細看過去，在清澈的海水底下，果然出現一個龐大的黑影，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魚羣了。
“奇怪，航哥你剛纔怎麼知道的，別跟我說你視力那麼好。”張勇十分疑惑。
之所以知道那邊有魚羣，衛航全賴海珠的感應，方圓幾百米他都能掌握，遠的就無能爲力了。他有時候心想，要是海珠的能力能提升，感應的範圍加大，那就好了。以後可以事先指定一個方向出去，省得現在這樣，忽然要求轉彎，別人會很不解。
“剛纔導航鳥飛那邊去，還有，你們注意到沒有，那地方上空不少海鳥彙集。這種情況，也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個理由還是很充分的，其他人都是恍然大悟，暗道：這傢伙也太細心了吧？
“現在手機居然一點信號都沒有了。”孫旭成忽然說道。
聽到這話，不少人將手機掏出來，一看果然沒有信號。的確很詭異，剛纔沒轉彎之前還有的，轉個彎就完全沒有了。換成一個迷信的人，還可能以爲是什麼靈異事件，什麼世界未解之謎之類呢！
“不奇怪，移動的都這樣，信號盲區很多，說不定再過去一點又有了。”衛航解釋道。即使是沒有遮掩物，有時候某些地方也可能會是信號盲區。
“以後買張全球通的卡會好點。”衛航接着說道。
出
海，沒有信號有時候會引起恐慌，不是很妙。畢竟茫茫大海，一個人影都沒有，假如出事，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大海是一個寶地，卻也是一個險地，有時候出去一趟，可能就賺得盆滿鉢滿，但承擔的風險也是很高的。
不一會，兩個導航鳥竄出海面，朝漁船甲板飛落。它們晃着鴨子一樣笨拙的腳步，將嘴裏叼着的海魚放到衛航腳邊，大有上供的意思。
衛航習慣性地拍兩下它們，喜得兩個導航鳥連連扇動翅膀，朝天上叫了幾聲。
“這是小黃魚，這次可能撿到寶了。”衛航也高興起來。他現在窮呀！再沒有收入，以後這艘船都要養不起。
黃魚的價格落差很大，分野生跟養殖的，野生的小黃魚就能跟養殖的大黃魚抗衡。魚的大小對價格影響也非常大，一兩以下的就幾塊錢，二到三兩的就要三四十，四兩以上的要超過兩百，一斤以上的沒有上千塊拿不到貨。
所以，買黃花魚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學會區分野生跟養殖，不少奸商往往欺負人不認識，將養殖的賣成野生的，謀取暴利。
區分的方法很簡單，大家可以看魚的尾巴，養殖黃魚尾巴圓，野生黃魚尾巴比較長；另外魚蒸熟以後，還可以再次確認，養殖黃魚的眼睛會凹陷，而野生黃魚的眼睛則會凸出來。
“小黃魚似乎不值錢呀！”張勇小聲嘀咕。
他以前就喫過，幾塊錢的小魚，只有兩個手指大，遠不及海蟹、海蝦。
“你以前看到的應該是養殖的，自然不值錢了。”衛航笑道。
霍師傅也點頭贊同：“是呀！野生的跟養殖的價格有着雲泥之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有可比性。”
漁船從海底黑影上面掠過，巨大的圍網如天羅地網一樣，將魚羣籠罩過去。
這時候，下面的魚羣受驚，四處散開，繞開巨大的漁網，再次彙集在一起。這一網拖過去，真正網住的不達十分之一。
衛航等人也沒有掉過頭去一網打盡，繼續朝前面開去。霍師傅讚賞地看了下自己這個年輕老闆，換成其他漁民，絕大部分都會追殺魚羣。
“先起網吧！”霍師傅建議道。
“好，省得網裏面的跑掉。”這樣拖着，多少是會有些漏網之魚的，所以衛航也應了下來。
唐德輝操控曳綱，將漁網拖上來。大家就看到一大包的海魚，這次跟昨天白花花的不一樣，金光燦燦的。一些太小的小魚還在往網孔掉出來，落到海中。
將魚網鬆開，海魚散落在甲板上，大家開始將收穫分類撿到魚桶，然後擡到冷庫保存。只有特別珍貴的，才用海水養起來，不讓其死亡。
“分好，一兩以下的扔回海算了。二到四兩的裝在一起，四兩以上的另裝。”衛航撿起那些超過一斤重的，放到裝有海水的水桶去。
“這裏還好，垃圾少。以前我跟那老闆，每次出海，垃圾比海魚還要多。他跟你們說賺了一筆要轉行，其實騙你們的，他也是覺得出海賺得不多，有時候甚至折本拖着一船垃圾回去，這才準備轉行的。”霍師傅忍不住爆料。
衛航一羣人聽了，一個個目瞪口呆。
“靠呀！我還真信了。”半響，張勇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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