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身邊突然傳來陸汴的痛呼聲。
她心中猛地一跳,一轉頭就看到陸汴的手指似乎被水果刀割到了。
喬橋心裏一緊,突然一道鮮紅的血跡,就像破開了黑濛濛的雲霧,照射進來,傳遞到她的瞳孔。
但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而是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飛奔上樓,從房間裏拎出醫藥箱,眼疾手快地給陸汴包紮。
陸汴全身一震,小心翼翼開口,“喬橋,你能看到了我的手上流血了。”
喬橋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又不是瞎子,你手上那麼長一條割恨,我都可能看不……”
她聲音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大氣都不敢出,就這麼直直地看着路邊的臉。
他俊美出塵的俊臉就在自己跟前,連眼睫上有幾根睫毛都能數得清清楚楚。
還有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襯衫,淺藍色的牛仔褲,少了平時的嚴謹,多了幾分青春的朝氣。
喬橋差點激動地想哭,她……竟然能看見了。
她能看到了!
她激動地眼中都冒出了淚花。
還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陸汴看到她眼淚,奧輝地皺了皺眉,以爲她眼睛還沒有恢復,自己戳到了她的傷疤。
於是他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小心翼翼道:“喬橋,沒事,不要想太多,只要遵照醫囑,你的眼睛很快就會好的。”
“啊?”喬橋眼中含着淚,呆呆地看着他。
“乖,不要再哭了,你需要保持好心情,才能早點恢復,聽話。”
陸汴粗糲的手指幫她揩了揩眼角淚水,打橫將喬橋抱起來,準備抱着她回房間休息。
喬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陸汴,自從她眼睛看不見後,就已經習慣了每天被陸汴抱來抱去。
儘管喬馨喬易跟顧嘉爾都在,但她都已經習慣了,倒不會覺得臉紅。
樓下的喬馨喬易面面相覷,一時也沒了胃口。
顧嘉爾則看着他們消失在房間的身影,手背的青筋都泛起了無力的蒼白。
房間裏。
喬橋看着陸汴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塞進被窩裏,動作輕柔,眉目溫柔。
他的眼底還流露住一絲的心疼和憐惜,畢竟眼前是自己心愛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
他恨不得代替她受這份罪。
喬橋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心口泛起了層層漣漪,什麼顧嘉爾早就被她拋在九霄雲外了。
她心裏眼裏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伸手一把抱住了陸汴。
陸汴伸手輕輕摸了摸喬橋的頭髮,溫柔道:“乖,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覺,我帶你出去玩,恩?”
陸汴眸子有些緊,心愛女人撒嬌的抱着他,他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他聲音漸漸沙啞,“別鬧,快睡吧……”
喬橋卻抱着他,蹭了蹭他的下巴,深深吸了一口他清冽的氣息,似乎有些迷戀上了他的味道。
“我不,我就想這樣抱着你。”
剛剛完全能夠看清的那一刻,她特別激動,她已經很久很久都已經沒有好好看過他了,也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她看不見的很多時候,他不出聲,她都不知道他在哪個方位,她嘴上從不說,心裏的恐慌一直都沒有減少。
特別是每天早上醒來,看到的不是光亮的陽光,而是黑濛濛的一片。
大多時候他會先起來,晨練、做早餐、或者在書房忙碌,她總是乖巧地不想給他添麻煩。
可能是在南城太過乖巧壓抑了,回到了青山鎮反而放鬆很多,特別是有喬馨在身邊陪着,心裏的防線會不由自主打開。
這也許是她好了更快的緣故。
她現在看見了,就像好好看看自己的愛人,感覺看不見的這段時間過了好久好久。
就算他整天陪在自己身邊,她還是會思念他。
現在她看得見,就想固執的抱着他,抱着他不撒手。
陸汴本來想推開她的,畢竟二十幾度的溫度,兩人這樣抱着,還是很熱的。
外界的溫度產生的熱氣和身體自身產生的熱氣疊加在一起,他就更熱了。
但他剛推了一下,就發現自己的脖頸處一片溼濡。
他瞳孔一縮,心裏猛地一抽,推她的手都變得僵硬了,改成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怎麼啦?我不推開你了,你想怎麼抱就怎麼抱吧。”他輕輕嘆息一聲。
一早上因爲顧嘉爾的出現而陰鬱的心情,也隨着她的眼淚而消散了。
他默默地想着,難道是早上喫早餐的時候,在喬馨喬易跟前教訓她的時候,自己把話說得太重了?
陸汴眉頭皺了皺,有些自責懊悔,她現在看不見情緒最敏感了。
他教訓她,她會不會以爲自己嫌棄她了,所以積攢的情緒在他那一句話後就崩潰了?
喬橋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感覺到後背溫暖的大手一陣陣撫慰着自己,竄起了一層層電流。
她整個人都酥麻了起來,情不自禁扭動了一下。
陸汴因爲擔心她,所以沒有往別的方面想,他現在就焦心喬橋的情緒。
當喬橋從他的懷裏退出來,一雙大大的眼睛閃爍着明亮的光芒。
她那雙杏眼漸漸彎成了月牙兒,對着陸汴燦爛一樣,她的笑容似乎帶着光。
“陸汴,我能看見了,我能看得見你今天穿了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我第一次看你這麼穿,我還能數的清你眼睛上的睫毛有多少根,我眼睛好了。”
陸汴聽到這句話,全身一震,激動地緊緊抱住了喬橋,尋找道她的脣,吻了起來。
他深邃瀲灩的眸子似乎閃過水光,又似乎燃燒着炙熱的火焰。
他的強勢掠奪,彷彿要將她的靈魂燃燒吞噬掉一樣。
喬橋漸漸嬌軟下來。
喬橋看不見這段時間,兩人只有過一次親密。
陸汴是個大男人,心愛的人天天就躺在自己身邊,這麼可能沒有感覺,他一直都在壓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