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掠奪來的幸福
韓逸忽然又笑了起來。只是這個笑容,看上去沒有任何溫度。”沒有交集?看來你娘真的很偏心,竟然對你隻字未提。”
“我娘?她應該跟我說什麼?”映雪不解的問。
”算了,當我沒說過。”說完,韓逸轉身便打算離開。
”站住!”南宮羨從假山後走出來,對着韓逸的背影喊了一聲。
韓逸停住腳步,轉過身,漠然的看着他。“王爺,好久不見了。”
見南宮羨表情很是不爽,映雪心裏不停的打鼓。自己剛纔,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南宮羨一邊牽住妻子的手,一邊冷冷的說道:“有什麼話,何不當着我們夫婦的面說清楚?欲言又止的吊人胃口,你不覺得幼稚嗎?”
韓逸笑了起來:“王爺向來沉穩,何必因爲我一兩句話便風度盡失呢?”
“風度?你打着替你爹翻案的旗號接近我,實際上是爲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事到如今,就別再虛僞了。”南宮羨說道。
“好。既然王爺坦率,那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我進入襄王府,就是爲了映雪。”韓逸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讓映雪目瞪口呆。
南宮羨鬆開映雪的手,走到韓逸面前,猝不及防就是一拳,將韓逸打翻在地。
“夫君!”映雪上前拉住南宮羨,好在他也不打算再打第二拳。
韓逸站起身,嘴角流出一絲血。表情卻還是雲淡風輕,甚至帶着一絲冷笑。”很好。你真是一點也沒變,跟二十年前一樣。”
這句話,讓南宮羨愣住了,二十年前,自己見過這個人嗎?
思緒倒轉,終於在某一個角落裏,搜出了蛛絲馬跡。
那是他去常遠兆府裏上課的第二次。偷懶時,在花園裏遇到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子。當時,對方手裏拿着一隻木偶。
小南宮羨心裏很是不悅,“憑什麼我要念書寫字,他卻可以玩耍?”
想到這裏,他走過去將那木偶從對方手裏搶了過來。
“你爲什麼搶我東西?”那男孩吃了一驚,但並沒有立刻跟他動手。看起來頗有教養。
“這是你的東西嗎?現在在我手裏,就是我的!”小南宮羨瞪着他說道。
那男孩有些怒了,伸手要將木偶搶回來,撕扯中,卻被南宮羨一把推在地上。
見對方完全不是自己對手,小南宮羨也覺得無趣,便轉身就走。
男孩從地上爬起來,追上去扯住他的胳膊喊道:“這是我家,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搶我東西?”
南宮羨被他扯的不耐煩了,便朝着他的臉揮了一拳,最後還對着他哭泣的臉吼了一句:“什麼你的你的?只要我喜歡的,就都是我的!”
那男孩的臉慢慢與眼前這張灰白的臉重合在一起。南宮羨也終於衝思緒中回到現實。
“想起來了?”韓逸帶着冷笑,接着說道:“您還真是說到做到了。我的家,如今變成了您的襄王府。而我的未婚妻……也變成了您的襄王妃。”
此言一出,南宮羨和映雪驚愕在當下。
“你胡說什麼?”南宮羨咬牙切齒,捏住拳頭,蓄勢待發。
幸好被一旁的映雪及時抱住。
“跟你們說個故事吧。”韓逸眼神淡漠的看着他倆,娓娓道來:“十八年前,相府千金滿月。與潘家交好的常家,全員出席了相府的滿月酒。酒席當中,女嬰啼哭不止。大人們束手無策。常家小少爺常梓逸見狀,抱起女嬰在懷中逗弄,女嬰哭聲漸止。大人們覺得奇妙,兩家的長輩便當場爲兩人立下婚約。”
映雪並沒有什麼代入感,因爲那個女嬰並不是她呀。但南宮羨的手,卻在她手中微微發着抖。
韓逸走到映雪面前,對她說了句:“說出來,我心裏好受多了。我只想告訴你,你我並非沒有交集。只是你眼裏,始終看不到別人。”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映雪緊握住南宮羨的手,他轉臉看向她,眼中帶着一絲驚惶。
“別聽他的。咱倆還是指腹爲婚呢!”映雪說道。
南宮羨將她摟進懷裏。映雪聽出他此時心跳很亂,呼吸也有些沉重。
”夫君,不要去管別人。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她在他懷裏,聲音有些悶悶的。
“嗯。”他吻住她的頭頂,輕聲應道。
南宮喆將襄王夫婦留在府中用了晚膳。
襄王夫婦回到王府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他倆一起去漢白玉池裏泡了澡,纔回到房裏準備睡覺。
今日奔波了一天,映雪有些累了。剛躺下,便進入半夢半醒之間。
可南宮羨脫了鞋上牀後,還是沒有輕易放過她。
要了她兩次,這才乖乖抱着入睡。
燭火熄滅,屋子裏陷入一片黑暗。
南宮羨在極度疲憊中失去意識。
夢中,他看見了刺眼的紅。
那是一對穿着吉服的男女在拜堂。
轉過身時,南宮羨看見那新郎似乎是韓逸。
一陣風吹過,將新娘的頭蓋吹起,潘映雪嬌美的臉帶着明媚的笑容出現在眼前,站在新郎身邊。
南宮羨覺得心臟無比的疼痛,大步衝上去,抓住新娘的手腕便要走。
可走了兩步,手腕便從他手裏滑出。
他轉身望去,新娘已經回到新郎身邊。
他又走回去抓住映雪的手,卻立刻被她甩開。
他怒急攻心,粗暴的抓住她的肩膀,想將她往門外拉。
此時從周圍涌上來一羣人,將他的手生生扯開。
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但潛意識中,覺得他們都是自己熟知的人。
“映雪!”他覺得雙手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只得對着新娘嘶喊了一聲。
新娘的笑容漸漸消失,看着他的臉,表情變成了悲傷。
“你們不能在一起。她是你仇人的女兒。”他聽到身邊有人在說這句話。
新郎走到他面前,帶着一貫的冷酷表情問道:“你現在知道被人掠奪是什麼滋味了嗎?”
新娘也走了過來,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脣,喊出他最熟悉的兩個字:“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