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容侵犯
“說的也是。”潘景元對封映雪說道：“此事做的確實陰毒齷齪，若只是讓我兒子受點皮肉之苦也就罷了，可害的他名譽受損，這是二叔不能原諒的。”此話語氣非常溫和，卻也十分的堅決。
“爲什麼你們都不信我呢？這一定不是他做的！”封映雪依舊不屈不撓的替自己的丈夫辯駁着。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你瞭解他多少？”始終未曾開口的潘竹青忽然開口道。
“他有時候雖然下手狠了點，可不會做這種陰險的事情！你們爲什麼都要針對他？”她對自己的父親也是態度極其強硬。
可潘竹青卻不氣不惱，用一種悠然平靜的口吻說道：“不會做陰險的事？那你知不知道，德寧郡主是怎麼瘋的？”
封映雪不解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據說某一天郡主醒來，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身邊全都是血肉模糊的斷手。有的據說連着筋，有的還在動。這些斷手的主人，都是郡主府裏的府兵。”潘竹青說道。
封映雪愣住了，想想那個畫面，她立刻乾嘔起來。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就是你的襄王。”潘竹青最後依然平靜的說出答案。
封映雪回想起自己與德寧郡主的恩怨，不難想象，南宮羨確實是有做這件事的動機。可她依舊不願意去相信。
“這個襄王，我之前還挺欣賞他，覺得他挺好玩兒的。沒想到，他還蠻複雜的。”潘景元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就說嘛，我跟我大哥，只要一見到他，就想揍他。原來，是因爲我們兄弟兩嫉惡如仇的天性啊！”潘朗星說道。
封映雪低下頭，不願再與他們爭論。半晌，她才緩緩的擡起頭，平靜的說了句：“即使他對所有人不好，可他對我很好。所以無論你們怎麼想，他在我這裏，永遠是不容侵犯的。”
說完，她掀開車門簾子，說了句：“停車。”
馬車緩緩停住，她丟下一句：“我想一個人走走。”便走下馬車。
“你不攔着啊？”潘景元問潘竹青。
“讓她一個人好好想想吧。真相帶來的傷害，是需要她自己痊癒的。”潘竹青看着她的背影說道。
“她跟襄王……到底怎麼回事？爲何分開了？”這是潘景元想不通的問題。
“我只能告訴你，我找回她的那一天，她是從襄王府的湖裏逃出來的，帶着一身的傷，還昏迷了兩天。”潘竹青回想到她當時的慘況，眼中浮現出一絲疼惜，隨之而來的，便是忿恨。“你覺得，這世上任何一位做父親的，眼見於此，還能將女兒託付給他嗎？”
潘朗星也氣憤不已：“那這個襄王，簡直是個病態瘋魔啊！”
潘景元沉默半晌才說道：“可我覺得，映雪似乎對他還很有感情。你這麼蠻橫，不怕女兒傷心嗎？”
“那是她執迷不悟。”潘竹青道。“我寧可她恨我，也不願意讓她再回到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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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潘景元沒再說話，只是陷入了沉思。
封映雪滿懷心事的往家裏走。路過潘二爺家時，潘二爺正站在門口的石獅子旁抱着胳膊等着她。
“二叔，你們都回來啦。”她上前乖巧的打了聲招呼。
“來我家裏坐坐吧。”潘景元說道。
她覺得，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便點頭，跟着他走進家門。
二嬸在忙着一家人的晚膳。
兩個堂兄在房裏下棋。
潘景元帶着封映雪來到茶室。整間茶室裏放了四個暖爐，薰的滿室馨香，而且很暖和。
“一會兒就在二叔家用晚膳，嚐嚐你二嬸的手藝，她給你做了幾個拿手的菜。”潘景元落座後便說道。
封映雪知道他大概是想和她聊南宮羨的事情，心裏不覺有些緊張。她猜測，估計是潘竹青讓他來開導自己，勸自己徹底對南宮羨死心的。
“你別這麼拘束，我不是你爹派來的說客，不會跟你說教的。”潘景元就像完全讀到了她的心思一般，笑着向她澄清自己。
“其實，我早就隱約的猜到，你跟襄王有不尋常的關係。只是沒想到，你便是他那位踏破鐵鞋無覓處的王妃。”潘景元又說道。
封映雪笑了笑，回道：“二叔心裏是不是在想，襄王怎麼會看得上這個臭丫頭？”
潘景元笑了起來，說道：“你說錯了。我一直都在想，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襄王魂不守舍。如今知道答案是你，我便覺得可以理解他了。”
她低下頭，用手盤了盤自己的衣裙。
“我看你不像是個惟命是從的小姑娘。所以我認爲，你並非是因爲你爹的緣故，才離開的襄王，我說的對嗎？”潘景元看着她，問道。
“二叔你說對了。”封映雪一臉無奈的說道：“我確實，是主動離開他的。”
“可照我看來，你很喜歡他。而且，他也很喜歡你，甚至用情比你更深。你爲何執意要離開他？姻緣可不是兒戲。”
“喜歡……又怎樣？喜歡也不能當飯喫。”她被戳穿心事，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最後，面對潘景元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精明眼神，她不得不搬出那個讓她自己痛徹心扉的藉口：“因爲他眼睛不好。太醫說，很可能會瞎的。我怕……怕被他拖累。”
說到這裏，她強忍住淚意，不讓它們衝進眼眶。
潘景元聽完，臉上的笑容淺淺隱去。半晌才說出一句：“若真是這個原因，二叔會看不起你的。”
她嘴脣開始顫抖，眼圈無法抑制的溼紅了起來。
潘景元忽然又笑了起來：“二叔不逼你了。只是，我時常覺得你……心事重重，很不高興的樣子。若有一天，你覺得心裏承受不住，又不知道找誰說，可以對二叔說。二叔這個人，沒別的好處……”
封映雪心裏忽然很感動，以爲他還要說出什麼暖心的話。
結果他說的是：“就是喜歡聽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