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老的目光，從和鴻老的對視裏，又轉移到儒老的身上。
他看着越發年輕的儒老。
他的心裏泛起了一抹的悲傷。
知天命！
他知道，儒老在用生命來彈奏。
他知道，當這首知天命被儒老演奏至最高亢時，那就是儒老將生命燃燒乾淨的時候了。
那時候，這首知天命，也將成爲紀元的絕唱！
而給《知天命》這首曲子定名字的人，正是那位神祕的雪！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祕密。
鴻老有，儒老有，帝老他自己也有。
所以，帝老不明白鴻老好好的，爲什麼要自我崩潰道心呢？
所以，帝老不明白儒老好好的，爲什麼要用生命來演奏這首《知天命》呢？
所有解不開的謎團。
現在，帝老都能夠找到一條線，將這些謎團的關鍵，串聯在一起了。
這條線，就是那位早就消失無蹤，不知在何處的神祕的雪。
儒老見帝老凝視着他，他那雙充滿睿智的眼眸，越發的明亮。
他也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有去解釋。
“我如今道心崩潰，掩蓋天機，未免留泄露了行跡。這次，你出手吧。”
鴻老說道。
“好。”
儒老點點頭。
他放下手中的竹枝，來到石桌上，他拿出道琴，平吸一口氣。
然後緩緩的彈奏起那首《知天命》來。
琴聲響起。
奏入虛空。
在這個瞬間，諸天萬界，如蚩無幽、麴生大人、毀滅君祖以及那些隱藏在暗處觀察這裏戰局的那些紀元遺族的神祕存在們。
都被這琴聲給吸引了。
琴聲，引動天際，模糊了因果。
因唐明陽的丹尊窺視帝老時泄露的痕跡，再度無聲無息的掩蓋起來。
原來，唐明陽能具備六種至高法則，儒老也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一直都默默的假裝不知道而已。
……
這一刻，唐明陽也聽見了，冥冥虛空之中，一股悠揚的琴音，猶如九天上的天籟，讓他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之中。
他想要細細的聆聽，捕捉每一個音符上的奧義。
可是，他發現，當然人真聽時，這琴音反而變成模糊了。
“這是什麼曲子？”
唐明陽很是好奇。
他只有全身心的放鬆，心靈保持着空明。
讓這動聽的琴音，潤入進他的心靈。
他發現，在這一刻，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活躍。
至高空間法則、至高生死法則、至高毀滅法則，都在他的眼前，更加的清晰起來。
很多不理解的奧義，此刻也慢慢的變得簡單起來。
唐明陽震撼了。
這首曲子，到底是什麼？
他聽之，竟然能夠對他的修煉起到輔助的作用。
……
唐明陽卻不知道。
諸天萬界裏，凡是能聽見這首《知天命》琴音裏的人，也只有他，能夠在琴音裏，覺得可以輔助修煉。
像蚩無幽、麴生大人、第一毀滅君祖等人聽着，只是覺得這首《知天命》蘊含着無窮的玄奧，心生佩服而已。
“好一首《知天命》！”
造化丹尊在他的地盤上，稱讚起來。
旁邊的柳雪菲，聽到這首《知天命》後，卻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幽幽……”
小幽趴在唐明陽的頭髮上，它那紫色的火焰裏，燃燒的都是疑惑。
它大聲嚷嚷着，它說它小幽可不覺得這首曲子有什麼好聽的。
“滴滴……”
小滴也嬌嬌大叫着。
它說不好聽，不好聽。
“都給我安靜下來！”
唐明陽在這兩個小傢伙的小腦袋上敲了一記。
他繼續的在品味着，在這琴聲的悠揚裏，參悟着。
他看着帝老，又看着站在帝老對面的陸衡。
“道之第二步？真道境？”
唐明陽愣了愣。
他丹尊這一邊，還不知道，在不久前，他的本尊在坤天山界裏，還斬殺過真道境的道之第一步的羅隱。
“好強大的氣勢！”
唐明陽再度震撼。
他看得出，這個真道境的道之第二步的陸衡，在氣勢上完全不屬於帝老，甚至隱約還有一絲的壓制。
這即將是一場龍爭虎鬥的對決！
……
帝老的目光，重新的落在陸衡的身上。
“我們，開始吧。”
帝老淡淡的說道。
他並沒有拔出手中的社稷之劍。
不過，在他身體周圍，那些飄飛的風雪，更加的狂暴了。
狂風捲。
彷彿無數條風龍在長嘯。
原本逐漸被陸衡的刀意所掌控的冰封祕境，此刻，在風雪裏的刀意，瞬間的就被驅逐。
這就彷彿是一頭沉睡的老虎。
老虎打盹時，讓猴子在山上稱王，老虎睡醒後，它纔是山中的王者。
“你……”
陸衡臉色一變。
在他的刀意被驅除的瞬間，他就明白了過來。
剛剛他之所以能夠用刀意掌控這祕境戰場，完全是因爲那帝老根本就沒有還手，沒有在意。
他修煉的是至高刀道。
在至高刀道上，他已經達到了九宮大圓滿的地步！
“你可能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帝老淡淡的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他的語氣不強，可是那種來自骨子裏的自信，讓人感覺到他無形之中就非常的強大。
“你也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陸衡冷冷的說道。
他的手，已經放到了刀柄之上。
這柄扶日之刀！
這是一柄強大的祭祀之刀！
至於到底如何的強大。
反正就算是陸衡前世最巔峯時，也沒有完全降服過此刀。
此刀，出鞘即殺人！
在他的手放到刀柄之上時，他體內的至高刀意也已經注入到這柄刀之內了。
嗡嗡嗡！
刀在刀鞘裏，顫抖起來。
彷彿一條被鎖鏈給囚住的刀龍。
陸衡握住刀柄的手，也有些顫抖起來，似乎他還無法握得穩這柄刀。
周圍的風雪，肆虐着。
這一刻，陸衡已經不再管外面的祕境戰場，不再管周圍的法則是否收到帝老的掌控了。
有些時候，對決並非要打上三天三夜的拉鋸戰。
有些時候，只需幾招，就足以決定勝負。
所以，祕境戰場在某些時候，卻是多餘的。
相反的，誰掌控祕境戰場，誰還要分心去掌控，反而祕境戰場還會成爲累贅。
那帶着意志的風雪，在陸衡身體周圍的一米左右，自動的泯滅。
陸衡的雙眸，死死的盯着對面的帝老！
決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