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竹對於被聖盟查清楚他的身份,公佈了他的實力,並且還知道接下來的上百位聖境強者會不惜一切代價圍殺他後,他沒有任何一絲的緊張,相反,他還笑了。
他的笑容很歡快。
就像他原本想要做一件事情,可一直差一個去做的理由,現在終於找到了理由一樣。
“雪,這傢伙的實力,真的只有半聖麼?”
唐明陽聽到這,他很是震驚。
“既然聖盟的長老會都確認了,那麼是沒有錯了。”
雪說道。
“可是……他只有半聖實力,如何這麼囂張?就算他覺醒前世的記憶,可是……境界差距還是擺在這裏啊?”
唐明陽很是不解。
記憶只是記憶而已,最多是多出些戰鬥經驗,這遠遠無法彌補半聖和真正聖者間的差距啊。
而且在場之中,有好多位都是聖者之境的巔峯,只差一步就邁入聖師之境級別的。
“公子,你看好就行了。他敢如此,定然是自信滿滿的。”
雪說道。
唐明陽也覺得天竹敢如此託大,肯定不是來送死的。
他也很好奇,這聖盟長老會要草甘元傳達的第三件事情,到底是什麼。
在場的聖境強者們,看到天竹冷酷臉龐泛起的笑容,內心都有種荒謬的不安生起。
他們是奉了師門之名來斬殺天竹,可是若有選擇,他們絕對想退出這盤棋局。
他們先前嘲笑噬猿、煞蛇、翼馬、獄犬爲炮灰,此刻他們呢?
棋子,還是炮灰?
草甘元被天竹泛着笑容的目光看着,渾身都很不自在,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樣。
他說道:“第三件……件事情,便是聖盟長老會回答你的問題。”
“說!”
天竹聽到這,臉上的笑容又冷了下來。
“脈若斷了,當然不會有支存,不過,現在脈並沒有斷,支當然存了!相反,支就算是斷了,也要保留一絲脈的存在!聖盟長老會讓我將這話帶給你聽,讓你臨死之前去明悟。”
草甘元幾乎原封不動的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唐明陽聽到這,他認真的思索着這番話的含義。
脈斷支不存,支斷脈需存。
這是否是聖盟高層的立場?
他們還想和冥盟重修於好?
“雪,你怎麼看?”
唐明陽問道。
“公子,這些立場問題,也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干涉的。奴家不知。”
雪這回不敢回答。
唐明陽眉頭微皺。
那一邊,聽到這番話的天竹,卻放聲狂笑起來。
“哈哈哈!支就算是斷了,也要保留一絲脈的存在?虛僞!當真虛僞!你們聖盟那些貪生怕死的老傢伙,還真會爲自己當年的無恥行爲找理由!”
天竹嘲諷着說道。
周圍的草甘元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他們都猶豫着,要不要趁着天竹如此狂妄大笑時,他們立刻出手偷襲?
“想必大家的師尊早有吩咐!大家現在就立刻動手!”
草甘元傳音給周圍所有的聖境強者。
“沒錯!大家一起動手!”
枝狼根也響應着說道。
然而,更多的聖境強者,則是神色之中,猶豫裏透着一絲恐懼。
因爲這天竹,面對他們的包圍,至始至終,都表現得很狂傲,很傲氣,很不將他們放在眼裏。
“殺!”
也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
那位聖境強者,率先激發大家聯手佈置的合殺大陣。
虛空,這時候泛起的聖道意志凝聚的聖紋,化作一個個強大的封印,朝着還在狂笑的天竹封印而去。
有人動手,後面就有人跟着動手起來。
周圍所有的聖境強者,他們的身形都藏身在了陣勢。
他們並不傻,沒有誰先往前衝去和天竹硬碰硬,而是激發聖陣來先試一試天族的深淺。
聖陣符紋,帶着上百位聖者的殺意,轟響天竹。
所有人都以爲天竹會有所反應,至少會激發能量防禦罩來抵擋。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天竹竟然不躲不閃,就這麼任由這些聖陣符紋轟擊在他的身上。
“這……”
說來長,其實只是一瞬間而已。
聖陣符紋的轟殺,快到了極點,若非具備同樣的聖者之境的實力,哪怕是半聖強者都無法抵擋。
他們見到這些聖陣符紋轟擊在天竹的身上,有的本能的大喜,以爲天竹真的如同聖盟長老會所說的外強中乾,裝出來的而已。
聖陣符紋,化作一張大網,將狂笑之中的天竹給封印住,有些則融進了他的身體裏。
可是,天竹仍舊在狂笑。
按道理來說,修爲低者,被這聖陣符紋一碰,立刻粉身碎骨纔是,肉身怎麼還可以存在呢?
“不對勁!”
看到仍舊在狂笑的天竹,所有人臉色都凝重起來。
看似聖陣符紋封印住了天竹,可是天竹仍舊跟沒事人一樣狂笑。
“運轉陣勢,轟殺!”
枝狼根咬牙沉聲說道。
既然已經動手了,那麼就沒有了退路。
這一刻,所有的聖者驚恐又齊心協力,原本有些小心思者,此刻也都將全部的本源聖力,注入到佈置的聖陣裏。
整個聖陣將大家的本源聖力糅合在一起,化作一股聖道意志的洪流,以泯滅世間一切的威勢,朝着天竹蓆卷而去。
“這……這個傢伙搞什麼!還不出手?”
在陣眼之中的唐明陽,屏住了呼吸。
看到天竹在承受了聖陣符紋的第一波攻勢後,他就知道這傢伙絕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實力超乎他的想象了。
可是,當他看到聖盟的強者們第二波攻勢時,他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了。
這聖道意志洪流散發出來的威勢,比之先前草甘元單獨攻擊巨峯墳碑的聖陣時,威力何止大千倍萬倍?
若是此刻這聖道意志洪流席捲的是巨峯墳碑的聖陣,那麼巨峯墳碑的聖陣瞬間就會全部泯滅掉。
然而,這時候,在轟擊中心的天竹,他還是那副狂妄的姿態。
似乎聖盟高層對於一脈兩支的回答,很令他覺得不恥,又或者他內心有着太多的冤屈和憤懣需要發泄。
他的狂笑聲,放蕩又帶着一種莫名的悲傷,悲傷裏又帶着一種懾人的冰冷,冰冷裏又帶着一種讓人膽寒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