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下之後,他也不管姜綰芸眸中的驚訝,直接就衝玉露園東門的方向遙遙一指,彎眸對她笑道,“我住在那邊,我們走吧。”
說着,他便當先一步邁了出去。
“等等”姜綰芸叫住已經走出幾步的人,尷尬扯扯嘴角,“綰芸衝撞了燁王殿下,理當受罰。”
“可我們二人如此同行,難免會受人非議。所以懇請燁王殿下自行回宮更衣”
說完,她又嚴肅保證道,“綰芸會跪在這裏等候處罰,絕對不會私自離開”
之前一系列事情,太過驚心動魄,所以關於這身着一身樸素習武勁裝少年的身份,她便未作他想。
現在回想起來,倒真是她疏忽大意了。
能在後宮走動的人,怎麼可能沒點兒身份。而他又是這般年紀沒猜到他的身份,真是不應該
他若是燁王殿下,如今兩人這樣子,她就萬萬不能與之同行了。以燁王的身份,先不說她有沒有資格同行,就算有,也實在不方便。
雖說燁王年紀尚小,但也不成體統。
她捋清楚了利害關係,打算在這裏跪地等候降罪,可顧逸笙卻不同意了,“那可不行,你說了要領我回去更衣的,怎麼能臨陣脫逃”
說完,他便擡手招呼姜綰芸同他一起往回走,“什麼罰不罰的,咱們快走纔是正道,風吹得我冷死了,快走快走。”
這姐姐一看就很穩重,有她在幫忙解釋,他才能說清自己真不是偷懶或是基本功不紮實。
姜綰芸:“...”
燁王殿下都發話了,她還能說什麼
況且,燁王這混身溼透還喝了涼水的情況,也容不得拖延。要是他因她病倒,她就算有十條命,也賠不起。
這畢竟,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兩人一路上走得飛快,但急歸急,燁王殿下的嘴,卻是一直都沒停下,“姐姐,你這打扮...應該不是宮女吧”
“是掌事姑姑還是...皇兄的妃子啊”
“燁王殿下言重了。”姜綰芸聞言,趕忙糾正他的稱呼,“綰芸品階微末,只是一名選侍,還請燁王殿下慎言,不要隨意冠以妃子的稱號。”
“本王就隨口問問,你慌什麼。”顧逸笙性格開朗,又因身份尊貴而沒有太多顧忌,所以說話時便隨意了些。
姜綰芸微微搖頭,“這是規矩,不可違反。”
他這般,若是遇見別的女人,說不準也就順着他的話往下答了,可他偏偏問的是不想在後宮裏闖出名堂來的姜綰芸。
依照姜綰芸謹慎的性子,他就是隨便說說,她也會認真糾正。
她沒想過要在後宮與人爭寵,擠得頭破血流,所以連討好皇上的事情也不曾做。皇上都沒心思討好了,燁王...自然就更不會去奉承了。
姜綰芸這般行徑,倒是讓從小就生活在衆星拱月環境中的燁王,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嘖,真不愧是皇兄的女人。”顧逸笙咋咋嘴,小聲嘀咕抱怨,“說話的語氣都跟皇兄一樣,一家人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