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胡轉過頭,卻見說話的人,正是剛剛在外面打架的沈冬梅。
“你怎麼在這裏?”
“我怕你被人騙啊!”沈冬梅靠在櫃檯前,雙手抱胸,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也難怪她自稱女流氓。
柴小胡把她推開。“你別鬧,我這兒正經跟人家談生意呢!你能不能在那邊坐會兒。”
沈冬梅起身走了,但還是瞪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別糊弄我朋友是外行啊!這三塊玉料,最少五十萬。”
那中年店主一哆嗦。他是識貨的人,這三塊玉料雖然他之前報的價有點虛,但最多也就能值二十幾萬。沈冬梅這一張口便翻了一倍,讓他不僅沒的賺還得血虧。
但他又不敢不從。因爲沈冬梅可不僅是女流氓,她還有一個身份,沈家的長房長孫。
柴小胡看那店主爲難,便衝他小聲道,“你別理她。咱們做咱們的生意。一口價,二十萬。二十萬我賣給你了。”
店主剛要開口,便見沈冬梅遠遠的瞪他一眼。嚇的店主把到了嘴邊的話又趕緊憋了回去。過了一會兒,這才結結巴巴的道,“五,五十萬。先生,你這三塊玉料都是上好的材質,比那和田羊脂玉好多了,是我剛剛看走眼了。”
店主一面說,一面還拿眼瞄沈冬梅。
柴小胡回頭朝沈冬梅說了一句。“你先出去一下。你站這兒我們都沒法好好做生意。”
沈冬梅也不反駁,揹着手出去了。
柴小胡這才又回過身跟那店主繼續談價格。“我知道她在這兒你不敢說。我這三塊玉料就賣二十萬。你不用給我擡價。”
店主這時卻一口咬定,一定要出五十萬。說是不能讓柴小胡喫虧。
柴小胡卻不想佔他這個便宜,主是覺得沈冬梅這樣做有點過分。於是乾脆一卷東西,打算換個地方賣去。
那店主一見柴小胡拿東西要走,趕緊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先生,您千萬不能走啊!您今兒要是走了。回頭沈大小姐來了,非把我鋪子砸了不可。
您還是行行好。五十萬把那三塊玉料賣給我吧!”
柴小胡嘆口氣,“長這麼大,還沒聽說你這麼做生意的呢!明明二十萬賣給你,他不願意,非要多出三十萬。”
“今兒我可算是知道她這‘沈寨主’的名號是怎麼來的了。”
中年店主看了門外一眼,小聲向柴小胡道,“你可別亂說。大小姐可不喜歡人家這樣叫她。”
柴小胡見這店主一副小心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必是受沈冬梅毒害已久。
“她平常都是這樣跟你們做生意的嗎?這不是明搶嘛!”
那店主卻搖頭。“這你就錯怪大小姐了。其實大小姐對我們挺不錯的。跟我們做生意也從來不會讓我們喫虧。”
柴小胡冷笑着,指了指自己那三塊玉料。“明明是二十萬的東西,非要你五十萬收。這也叫不讓你們喫虧?”
那店主也不否認。“是,這筆生意我肯定是虧的。但大小姐一定會在別的地方找補給我。
對我們這些正經做生意的人,大小姐向來如此。但對於那些心術不正的人,那她就會用各種手段,把他們搶的連底褲都保不住。她這個‘沈寨主’的匪號,也就是那些人給起的。”
柴小胡點點頭。算是徹底明白了。
那店主一面跟柴小胡聊着天,一面去拿了手機,來給柴小胡轉帳。
結完帳,柴小胡又跟店主隨便聊了兩句,這纔出來。
看着帳上的五十萬,柴小胡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必竟半個月前他還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子,約會時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被人白眼。爲了賺一百塊,頂着大太陽到山上採一天的野果。
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想到那天上山採果子,柴小胡便又想到了趙盈雪。於是他在心暗暗告訴自己,“我得努力賺錢,賺多多的錢。要讓自己有一天,能夠配的上趙盈雪。”
柴小胡把手機小心的踹好,準備去給自己買幾件像樣的衣服。以前他不喜歡買衣服,因爲他沒錢。現在有錢了,自然要先對的起自己。
剛一出門,柴小胡便看到沈冬梅正站在外面等他。
“怎麼還沒走啊?”柴小胡看沈冬梅一眼。
“等着你請我喫飯啊!之前你幫了我,現在我幫了你。咱倆扯平了。”
“那爲什麼是我請你呢?”柴小胡問。
“因爲我是女生啊!”沈冬梅理直氣壯。
 
;柴小胡笑,“錯。你不是女生,你是女流氓。”
沈冬梅卻乾脆不裝了。“女生也好,女流氓也罷,反正今天你得請我喫飯。”
“那好吧!看在你幫我多賺了三十萬的份上。說吧,想去哪兒喫?”
沈冬梅一聽,頓時高興起來。“我知道離這兒不遠,有一家飯店的菜很好喫。咱們去那兒喫。”
柴小胡對陽城也不熟,對飯店更是一無所知,便由得沈冬梅挑了。
兩人出了玉器街,走了大概十多分鐘,便到了一家裝修頗有幾分古風的飯店。這之前,沈冬梅已經提前在網上訂了包間。所以一來,服務員便把他們引進包間。
柴小胡也沒來過這家飯店,便把菜單交給沈冬梅。
這一頓飯,兩人喫的挺高興。沈冬梅還說有空去他們村找柴小胡玩。
喫到半途,柴小胡起身去洗手間。在走廊裏,他看到旁邊的包間裏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便瞄了一眼。結果卻看到了玉玲嫂。
坐在玉玲嫂對面的,是她已經有兩年多沒回家的丈夫柴俊。柴俊的旁邊還坐着一個長相帥氣的年輕人。
看樣子,他們也是剛喫,柴俊正殷勤的給玉玲嫂夾菜,不停的秀着恩愛。
可是,據柴小胡所知,柴俊在城裏其實早已經伴上了富婆。以前在陽城打工時,柴小胡有一次還親眼看到過那個女人。雖然長的一般,但是身材還可以。據說家裏是開公司的。柴俊便是在她老爸的公司裏上班。
既然如此,那麼今柴俊找玉玲嫂就不應該是這副景象啊!
柴小胡想不通。這時那個坐柴俊旁邊的男人走出來,柴小胡趕緊裝作路過的樣子,去廁所。
可是玉玲嫂的問題卻一直在他腦中迴旋。因爲想問題,柴小胡洗手的時候不小心被水打溼了褲子,柴小胡趕緊把口袋裏的東西掏出來。好在口袋裏除了幾張零錢便是一塊小手帕。
這塊手帕還是柴小胡上次從紫玉空間裏撿來的。柴小胡拿起小手帕,胡亂的擦了擦打溼的褲子,便準備出去,一擡頭卻發現鏡子裏的自己已經不見了。
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難道那個小手帕有隱身功能?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然後又有兩個人走進廁所。柴小胡在鏡子裏看到了他們,卻還是看不到自己。而這幾個人進出廁所,自始至終都沒有朝他看一眼。
柴小胡才確定,自己真的隱身了。
於是,柴小胡走進玉玲嫂他們那個包間裏,從容的在一把空椅子上坐下來,聽着三個人的聊天。
柴俊夾了塊雞放進玉玲嫂的碗裏。“玲玲,真是對不起。這兩年讓你一個人照顧家、照顧我媽。我都沒空回家一趟。
可我這兩年真的是太忙了。這兩年正是我事業的上升期,什麼事情都要管。實在是沒辦法。
不信你問大洋。大洋最清楚了。”
旁邊陪喫的古大洋趕緊點頭。“是,俊哥這兩年是太忙了。沒辦法,老闆器重嘛!”
玉玲嫂來的時候,原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怨念的,但是聽到她老公主動向她道歉,她馬上便原諒了他。她是個善良的女人,總是很容易原諒別人對她犯下的錯,也很容易相信別人。
“沒關係,你工作忙就別回來好了。老闆器重是好事,賺錢要緊。
家裏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個人能照顧的過來。婆婆雖然不能下牀,但病情一直很穩定。而且我還幫別人養點雞,地裏的莊稼也帶種着。一年下來,除去家裏的喫用開支,還能存個萬把塊錢。
你不用記掛我們。”
柴俊一把抓住玉玲嫂的手。“玲玲,你真是太好了。你放心。該忙的我已經都忙完了。今天約你來,便是準備跟你一起回家的。一會兒喫過了飯,我帶你去買幾件衣服,再做個漂亮的髮型,然後咱們一起回家。”
玉玲嫂高興的臉都紅了。要知道,她可是盼丈夫回家已經盼了兩年了。現在終於聽到丈夫要回家的消息,她哪能不高興呢!
柴俊乘玉玲嫂高興,給她倒了杯紅酒。他知道他這個老婆以前是不喝酒的。
玉玲嫂嬌嗔的看她老公一眼。“我不會喝酒,阿俊你忘啦!”
柴俊將半杯紅酒放在她面前。“沒關係,這是低度酒。喝不醉的。而且我現在在公司裏已經升部門經理了。那你就是經理夫人了。作爲經理夫人,你以後免不了會跟我一起參加些應酬的飯局,這不會喝酒可不行。
所以,你現在就得學。”
柴小胡聽到柴俊這話,總感覺他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