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堯臉色鐵青,他活了這麼大,從沒被人這麼指着鼻子教訓過,就是離墨也沒有這樣說過他。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離堯一字一句的問。
景鈺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提醒你,我現在去找商璟煜,你愛去不去,商家可不用攀附你們神宮,商璟煜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嫁給你這麼一個人!”
“你…”
離堯氣急,他是神宮太子,居然被自己曾經的情敵這樣教訓,而且這個人還是離墨情敵的兒子。
神宮的面子簡直被踩在土裏了。
“景鈺,沒有你,我照樣能救出溶月!”
“那和我無關!”景鈺說完上了車:“最後問一次,你走不走?”
離堯冷笑:“我們神宮還沒淪落到求人的地步!”
景鈺撇撇嘴,直接開車走了。
他走後,離堯氣的一拳砸在了樹上。
“我就不信,沒有你們,我救不出溶月!”
…
等景鈺到了地方,就看見離堯也在。
景鈺眯了眯眼睛,離堯冷哼:“我纔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邀功!”
景鈺也不和他糾纏,兩個人坐船去了平安島,卻發現商璟煜並不在,只有致遠和鳳夏在。
致遠和鳳夏都不知道商璟煜去了哪裏,似乎是去哪裏玩了,手機都是關機。
“你們有什麼事嗎?“致遠問。
景鈺一五一十的說了,致遠因爲有鳳夏和孩子走不開,只能景鈺和離堯去。
“你知道那幅畫在哪裏嗎?”離堯問。
致遠表示不知道,不過他想了下,商璟煜放東西的地方就那麼幾個,挨個找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他把畫遞給他們,讓他們小心。
景鈺和離堯拿到畫,也不多糾結,心中默想地府,很快就感覺眼前一片黑暗…
等他們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畫面。
離堯看到了溶月,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溶月!”
離堯還以爲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發現沒錯後,心中大喜,心想自己真是走運,一來就看見她了。
“我就知道你是第一個來救我的!”溶月說。
離堯一怔,側頭看了她一眼:“你這麼相信我?我以爲你會覺得景鈺是第一個來救你的,他也來了!”
說完他往旁邊看時,卻沒有看到景鈺,離堯心一沉。
“在我心裏你纔是最重要的!”溶月又說。
“是嗎!”
離堯颳了刮她的臉:“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嗯!”溶月害羞的靠在他肩膀,離堯忽然冷笑一聲,一巴掌將溶月拍了出去。
“你幹什麼?”
離堯冷漠的看着她:“是你自己求饒,還是我打的比魂飛魄散?嗯?”
溶月的樣子慢慢的褪去,變成了一個身體是白骨,卻長着一顆漂亮人頭的女鬼。
“攝心鬼!”離堯挑了挑眉,四處看了下,才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白骨之上,不遠處是一座座白骨砌成的小塔,卻不見景鈺的影子。
“和我一起來的人呢?”他問。
攝魂鬼咯咯笑了下,離堯將她提了起來:“我沒空聽你笑,要麼說,要麼死!”
攝魂鬼面露恐懼,這才驚恐的指了指前面不遠處。
離堯很暴力的拖着她往那邊走,等到了才發現,景鈺抱着一個骷髏頭淚流滿面,口中喃喃道:“蕭檬,對不起!”
離堯冷笑一聲,一拳將那骷髏頭打飛了出去,骷髏瞬間灰飛煙滅。
他手裏的攝魂鬼嚇得直哆嗦。
離堯看了她一眼問:“怎麼讓他醒過來?”
攝魂鬼這回哪敢耍花樣,對着景鈺吹了一口氣,景鈺的眼睛慢慢的清明回來,看着離堯,也明白了什麼,擦了擦眼淚。
離堯笑了下:“你真是好樣的!”
景鈺冷聲道:“你有種笑話我,可別有哭的那一天!”
“只要你不跟我搶溶月我就不會哭,即使搶了,我會做的就是再搶回來,而不是站在這裏哭!”
景鈺看了他一眼,有心提醒他溶月不是物品,不是他喜歡就可以搶來搶去的,可是看到離堯的樣子,景鈺忽然就不想開口了,他甚至覺得,以離墨的性格,放他下來就是故意讓他喫苦頭的。
離堯見景鈺不吱聲了,心情也好了不少,這樣纔像話嘛,一個兩個的都敢教訓他了。
神宮太子的面子往哪擱?離墨做太子的時候,可沒人敢指着鼻子教訓他。
攝魂鬼縮着頭,覺得自己惹了煞神,急忙求饒:“兩位大對不起,我以爲你們只是一般的孤魂野鬼,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她盯着一張美人臉,這麼猥瑣的求饒,讓人看着十分怪異。
“陰陽地怎麼走?”景鈺問。
攝魂鬼搖頭:“我不知道!”
怕他們不信似的又說:“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來這裏幾百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陰陽地!“
“敢耍花樣?”離堯冷哼,擡起手就要動手,攝魂鬼嚇得抖成一團:“我真的不知道,大人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要生活…”
離堯給氣笑了。
“那你說說着是哪裏?”
攝魂鬼這才說:“這裏是孤獨地獄。”
離堯一怔,作爲神宮太子,他雖然沒來過地府陰間,但是對於孤獨地獄還是知道的。
景鈺詫異:“孤獨地獄?”
離堯道:“不同於八寒八熱等地獄都有固定的地方。
孤獨的處在虛空或是山野之中,孤獨地獄的處所不定、痛苦也不定。
有的被夾壓在崖壁中,有的封困於岩石之內,有的僵凍結在冰裏,有的在沸泉中煮煎,火中燒炙、有的焚燒在火中……或藏於樹中,隨着樹被原斫截時,其四肢百骸亦隨之段段割截,受着極大的苦楚。
還有些轉生到日常使用的杵臼、笤帚、瓦罐、門、柱子、竈石、繩子等色境上被逼榨煎迫。
有的每日生死各一次,有的每日生死百次,甚至每日無數次地生生死死,長時受到生死的痛苦。”
他說的都是書上寫的官方說法,如今站在這裏,看起來,這裏比想象中更加的悽慘。
而眼前的攝魂鬼已經來了孤獨都與幾百年,早就被折磨的沒有了什麼心智。說陰陽地,它根本不知道!
景鈺聽完他的敘述,想起自己多年前也來過地府,當時看到的那些人的景象,其實應該就是這個孤獨地獄,如果真是,那他們離陰陽地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