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枉死城出來,感覺霍城主聽不到我們說話了,我才問商璟煜:“他說的是真的嗎?”
商璟煜點頭:“他這個級別的不是鬼王就是鬼仙,而且掌管枉死城在地府都是有陰職的,所以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他要爲禍人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不能隨便殺了他,否則地府那邊會有麻煩!
“可是地府就任由枉死城在人間爲禍十天?”如今纔過去四天,石市就遭了大劫,若是在過6天,石市就不存在了。
商璟煜也明白,他說:“我唯一想到的理由就是陸長生的陸家軍,一定是在地府成了受僱的陰兵,地府礙於這一點纔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點點頭,這麼一來好多事情都想通了。
我們兩個往外走,枉死城中不時的有鬼魂飄進來,不過好像有霍城主的暗示,這些鬼魂並沒有太囂張,這麼看來,石市的那些搗亂的鬼,大部分是聽陸長生的。
我們兩走了一段距離,商璟煜忽然擡頭看向東北角的一處房子,枉死城的房子什麼樣的都有,這取決於紙紮店匠人的風格。
“那邊怎麼了嗎?”我問。
商璟煜點頭:“景鈺!”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只見陸小曼倒在地上大哭,而旁邊景鈺和一個人默默的對視着,誰也不說話。
我看了那人一眼,忽然就是一怔。
蕭檬!
商璟煜也有些驚訝,我們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蕭檬,就在我們愣神的功夫,蕭檬忽然一笑,一把匕首已經刺進了景鈺的胸口。
我原以爲景鈺會躲,沒想到他只是看着蕭檬一言不發。
蕭檬冷笑,抽出匕首,正要走,景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速度快的我們都沒有看清什麼,他們兩個已經不見了蹤影。
“景鈺!”陸小曼還沒有從景鈺被刺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發現景鈺和那個漂亮女人不見了。
她爬起來,擦了擦眼淚就要往外跑,我拉住她:“你幹什麼去?”
“我去找景鈺,他要死了!”
“景鈺是地仙怎麼會被一刀刺死,他和蕭檬有事要解決!“
陸小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景鈺走的方向,最後還是堅定道:“我要去找他!”
我和商璟煜對視一眼,儘管知道景鈺應該不會出事,但是到底還是不放心,決定和陸小曼一起去看看,畢竟如今的蕭檬和我們從前認識的判若兩人,我們都不知道陸長生對她做了什麼,她又會對景鈺做什麼。
我們剛剛離開,角落裏一個帶着鐵面具的男人走出來,他個子不高,有些瘦弱,但是面具下一雙眼睛卻隱隱泛紅。
…
景鈺和蕭檬走了十幾分鍾,出了枉死城兩人到了鬼島的後邊的一座山崖上。
周圍鬼氣森森,景鈺的胸口已經沒有鮮血流出來,衣服上卻殷紅的一片,引來了無數惡鬼垂涎。
蕭檬站在他面前,像一具沒有靈魂的人偶,木然的看着他,唯一目的大概就是要殺了他。
“蕭檬!”景鈺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
蕭檬不動,手中的刀卻是又提了起來。
景鈺忍着沒讓自己落淚。
“我知道你的三魂七魄不全,所以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景鈺自顧自說着:“我一直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可是話到口邊,如今卻不知怎麼說出來,因爲怎麼說都是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蕭檬依舊看着他,偶然陰風吹過,捲起滿地的黃塵,景鈺眯了眼,終於落了淚,他揉揉眼睛,笑道:“風沙太大眯了眼睛,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蕭檬忽然衝他一笑,提着刀衝了過來,一刀又一次刺進了景鈺的胸膛。
鮮血又一次掉進黃土,被地下的鬼物吸食乾淨。
景鈺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恍若隔世,最近他總是夢見那個紫色薰衣草花盛開的季節裏,蕭檬那張明豔動人的臉。
他苦笑:“蕭檬,對不起,你總說我這個人看起來對別人都很好,其實我是最無情的,尤其是對你,如今我知道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蕭檬沒有回答,單手又是一刀,這一刀纔是重點,刀子剛剛刺進身體,景鈺就感覺一種劇痛傳來,他看了一眼那刀,刀上泛着青色,被淬了毒。
景鈺認識這種毒,可以弒神的毒,當年他舅舅曾經中過這種毒,景鈺偷偷問過那個男人疼不疼,離墨含笑說不疼,然後指着自己的心說:“沒有這疼!“
景鈺一直沒明白,如今他明白了。
呵…
景鈺笑了下,就看見一株黑色的藤蔓從四面八方刺進了蕭檬的身體。
“不…”景鈺開口,然後重重的倒了下去,痛的快要沒了直覺。
黑氣暴漲的陸小曼周身蔓延出更多的藤蔓,憤怒的刺進蕭檬的身體,在景鈺倒地發那一刻,藤蔓全部抽出,將蕭檬攪成了碎片…
我和商璟煜本來和陸小曼一起往這邊趕,可是還沒走到,就被一個帶着鐵面具的人攔了下來,那人的實力並不高,但是他似乎無心應戰,只是在拖延時間。
商璟煜讓我先走,他和那人周旋。
所以等我趕到的時候,就只看到了倒地生死不明的景鈺,暴怒無比的藤蔓精陸小曼,以及剛剛魂飛魄散的蕭檬…
一切來的太快,快的我們都沒有做好準備,事情已經結束了。
景鈺殘存的意識,只看到最後一刻蕭檬衝他會心的笑了,藤蔓精朝他跑過來,然後是凌安的聲音,再然後,他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掏了個窟窿,疼得沒了知覺。
藤蔓精最先跑到景鈺身邊抱緊他,我也正要過去的時候,忽然一股大力將我拉了回來,我掙扎着躲避,就看到剛剛帶着鐵面具的那個人站在我不遠處,卻不見了商璟煜。
我抽出九節鞭,正要揮過去,忽然那人似乎衝我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慢慢的摘下了面具。
我愣在了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人卻又是笑了一下,對我說道:“好久不見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