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婉握着手機,幾要捶胸頓足。
輸入法有毒啊。
片刻後那邊的消息回了過來:
——有一點。
——沒想你媽。
江寧婉悶笑一聲,抱着枕頭傻笑開了。
“沒事吧你,怎麼睡着睡着就開始傻笑了。”
唐年年砸了個小玩偶過來,“大晚上的嚇誰呢?”
“沒……就忽然看到個好玩的段子。”
江寧婉閉着眼睛胡扯。
繼續給莫思遠發消息。
——明天五點就要起牀,我有點虛。
發完之後,她又立馬發了一條:
——也不是真的虛。
——就是感覺我起不來。
在家做了兩個月的米蟲,大晚上睡不着就找莫思遠聊天,一到北田就像是被牀封印了一樣。
上午十點起,喫過午飯,困了又開始午睡。
一整個午睡都是這樣過的。
現在忽然要軍訓,感覺和要她的小命差不多。
莫思遠發了條消息過來。
她飛快的看了。
只有兩個字:快睡。
江寧婉吸了吸鼻子,剛要說他只有兩個字。
後面一條緊跟着發了過來:
——明天五點,我給你電話保證叫醒。
這差不多。
江寧婉:可是我還是睡不着。
——她們給男朋友打電話都好激動好激動。
——搞得我不打個電話很不合羣啊。
莫思遠:睡覺。
她只能看見手機屏幕上的文字,不像平時,不管他說什麼,她可以感覺他的表情察覺到他的情緒。
第一天住校的新鮮感漸漸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思念。
她和莫思遠住在一起已經兩年,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以前他不不願意搭理她的時候,江寧婉都要湊上去多說兩句話。
更何況是現在。
她沒回信息。
默默的撥了莫思遠的號碼。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哥哥,我好想你啊。”
或許聽起來有些矯情。
可莫思遠對她來說,要比家的意義更深。
房子對她來說只是可以住的地方,江晴總是那麼忙,阿姨和管家照顧的再精心周到,也不過就是拿錢辦事。
只有莫思遠不一樣。
他在的地方,於她而言,就是充滿溫度的,可以令她心生嚮往的。
電話那頭的男人無奈,剛要開口。
“我說完了。”
江寧婉搶着開口,“晚安啊哥哥。”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簡直機智的一逼。
她握着手機,爲自己迅速的動作點贊,掛的這麼快,哥哥連不高興都來不及說出口。
同時。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只有莫思遠發過來的兩個字:晚安。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狹小的牀,好像一下子都變得沒那麼重要。
她反反覆覆的把那兩個字看了好幾遍,把手機放在枕頭底下,甜滋滋的入了夢。
夢裏。
舍友們一個個都帶着男朋友出來玩,個個都問她怎麼沒有男朋友?
她驕傲的挺直腰板。說:“我有哥哥,要男朋友幹什麼?”
……
一個星期的軍訓,要比江寧婉想象中的更苦逼。
如花似玉的舍友們都快被嗮成了黑炭,一天塗好幾次防曬霜都沒有,她黑的最嚴重。
整個都變得像個小黑人。
寢室裏幾個女孩子都搶着要在走到她旁邊。
唐年年說:“軍訓嘛,大家都嗮成狗了,但是走在婉婉旁邊,我就覺得自己也不是特別狗……”
江寧婉:“……”
她從小大小都沒有曬過那麼強烈的太陽。
皮膚本來又白,一下子就成了頭號黑炭。
簡直是欲哭無淚。
隔壁班一天倒下好幾個姑娘,她倒是想倒一下,但是體質又是天生的,裝不來病美人。
只能一邊和哥哥哀嚎,一邊硬挺。
好不容易捱到軍訓的最後一天。
搞完儀式,一羣人走路還像是踢正步,烈日當空曬着,一個個汗流浹背。
江寧婉摘下帽子扇風用。
“看,快看!”
身邊的楊藝忽然低頭,臉紅的不行,“元澤,快看真人!”
實在是這姑娘在寢室裏提了太多遍。
江寧婉不好奇,她還和她急。
太陽大的有些刺眼,穿着迷彩服的新生來來去去的,那個叫元澤的被衆人族擁的,五官的確是長得不錯,但是和莫思遠比起來。
太稚氣。
表情也太拽。
同樣都是長年第一,這個叫元澤的怎麼這麼不低調。
還有女聲從江寧婉身側擠了過來,紅着臉和那少年說,“嗨,元澤,留個電話唄。”
“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江寧婉小聲嘀咕。
“婉婉!”
楊藝掩面低呼。
迎面走來的少年擡眸看了她一眼。
江寧婉臨危不懼,繼續補充道:“嗮的比我還黑。”
楊藝想死的心都有了,低聲說:“你還能再不靠譜一點嗎?我就是讓你看看,沒讓你在這個時候吸引他的目光。”
剛軍訓結束,頭髮亂嘈嘈的,妝也沒畫,一個個全穿着把顏值拉低迴孃胎的迷彩服。
被元澤看見了,大概以後都不會有什麼好印象。
江寧婉“哦”了一聲,拉着她的手,轉身,“那我們趕緊走。”
唐年年:“這波操作可以的。”
她在後面補刀,“楊藝同學,我覺得……你男神可能記住你了,至少忘不了你旁邊的那一位。”
江寧婉:“我會忘記的。”
楊藝:“……忽然好想掐死你。
她甩開楊藝的手,下一秒裏面就開始狂奔。
這年頭當人舍友太難了,怎麼都不對。
還是和哥哥住在一起最好了。
不管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回宿舍收拾完東西,就接到了莫思遠的電話,“下午有急事,我讓李叔接你。”
“啊……”
江寧婉的尾音拉的很長,擺明不滿,卻要裝出一副很懂事的樣子,“好吧,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