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簾幔，也不知道林夜是碰巧走到這邊來吹風的，還是看見她在這了。
言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剛纔也沒喝酒啊。
怎麼頭暈的這麼厲害。
還沒等林夜走到她面前，不遠處一句“林大哥”就傳了過來。
林夜身後的那個顯然是郭菲菲，因爲喝了不少酒的緣故，整張臉都有點紅撲撲的。
“你等一下。”
郭菲菲說，“我有話要和你說。”
林夜站定，眸色淡淡，“你喝多了，不適合說話。”
言白站在不遠處，正好聽見。
頓時一陣無言以對。
郭菲菲又上前了一步，言白驚得想找地方躲，但是外面的陽臺地方倒是挺寬敞，擺了閒適的座椅，就是沒有可以躲人的地方。
好在郭菲菲也只多走了那麼一步，目的顯然只是爲了攔住林夜。
“我……我沒喝多。”
郭菲菲呼吸有些急促，“你知道我是爲什麼來的，不是嗎？林大哥，林爺爺和我外公的關係一直都很好，也希望我們……”
郭菲菲難得有些嬌怯的停頓了一下，“我們正當年紀，兩家關係又那麼好，我們在一起，誰都會高興的。”
“你是爲了我？”
林夜的聲音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言白的心跟着提了起來。
光看臉和身材，郭菲菲其實算是很不錯的，聽起來似乎兩家家室也相當。
好像真還沒什麼可以挑刺的地方。
可她就是難受。
人家生來就是千嬌百寵的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喜歡的人，也是雙方家裏都樂見其成的。
言白有什麼呢？
她什麼都沒有。
“是。”
郭菲菲說：“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就會接這麼個女三號的角色？我……只是想多和你在一起，我外公說了，要是我們……”
林夜眉眼清傲，“如果沒記錯，你外公和我家老爺子只是上下級關係？”
“是……沒錯。”
郭菲菲後面的話一下子被堵住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
林夜說：“我暫時不打算換掉梁成這個助理。”
郭菲菲睜大了眼睛，“林……”
“忘了提醒你，我妹妹從小就不喜歡別人和她爭哥哥。”
林夜漠然說道。
“林……”
郭菲菲似乎一下子都找不到合適的稱呼，從紅着臉變成了紅着眼，“我是喜歡你，想要嫁給你。不是要搶什麼梁成的職位，也不是要搶什麼人的哥哥。林夜，我追了你那麼久，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感覺？”
“嗯。”
林夜俊容依舊，“沒有。”
氣氛一度陷入無比尷尬的境地。
郭菲菲強忍着眼淚，“我喜歡你那麼多年，你……難道你就這麼對我？”
林夜伸手揉了揉額頭，“謝謝？”
言白在幾步開外，看完全程簡直目瞪口呆。
沒有對比，都不知道自己有幸運。
所以上次她鬼迷心竅說什麼“特別特別你”，被人家回了一句“很多人這麼說過”已經是高等待遇了？
以前林夜被表白的時候，還會客客氣氣的說“謝謝”。
難道是今天郭菲菲頻頻提兩家的關係，不小心踩到逆鱗了？
言白有點琢磨不透。
只知道人家郭菲菲好像是來告白的。
被林夜這麼一通懟，可能要記仇一輩子了。
要是被郭菲菲知道她在這裏看完了整場，估計要來滅她的口。
言白左右環顧了一圈，剛要悄悄的閃到角落裏。
手機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從崖邊跌落，跌入星空遼闊，銀河不清不濁，不知何以擺脫，我從崖邊跌落……”
寂靜無聲裏。
忽然想起來來電鈴聲，瞬間把兩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
原本站在郭菲菲視線盲區的言白，也徹底暴露在她眼前。
“那個……”
言白不知道怎麼解釋在這，只好先接了電話。
“去哪了？”
霍子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轉來，“我一轉眼你就不見了，都是朋友，用不着這樣……我說……”
言白不得不開口打斷他，“我就出來吹個風。”
結果就趕上了郭菲菲對林夜的表白現場。
本來可以躲過去的。
現在好了。
言白強忍住想從陽臺上跳下去的衝動。
這運氣，真是沒誰了。
“這樣啊。”
霍子航反應過來，“你趕緊回來吧。”
“好。”
言白掛了電話。
回頭的時候剛好看見郭菲菲快步泡開的背影。
林夜還站在原地，此刻正擡眸看向它。
眸子裏光影灼灼，看的言白心跳快的不太正常。
他走過來了。
剛纔郭菲菲的出現好像一點也沒影響到林夜，他繼續往這邊走來，站在言白的身側，修長白澤的手指輕輕敲在欄杆上。
一下又一下的。
卻也不說話。
言白頓時都不知道是直接走人好，還是留下搭兩句話比較正常。
畢竟……
相當之尷尬。
天氣回暖，夜裏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涼，風卻不小。
許久之後。
“你比我還尷尬？”
林夜終於開口，卻是這麼讓她沒辦法往下接的一句。
“是有點。”
言白也只好老老實實的接話。
心裏也說不出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林夜回絕別人的心意，一貫都是這樣的簡單利落。
今天傷心欲絕的是郭菲菲。
她要是再癡心妄想下去。
誰知道會不會比郭菲菲更肝腸寸斷。
光是想想。
言白就覺得難以承受。
撞一百次南牆，恐怕沒有這個疼。
風把言白的頭髮吹得亂糟糟，她也沒心思去理，想了很久。
纔敢輕聲道：“我不是故意站這聽的。”
說完這話，又立馬保證道：“我肯定不會和別人說，真的！”
“要發個誓嗎？”
林夜看着她，徐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