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呆了兩天。
陸隨然帶闌珊回了靜水園。
家裏的兩隻貓主子美人照顧都被正在安城休息的林夜帶走了。
頓時就安靜了不少。
闌珊的皮外傷倒是恢復的很快。
江寧婉來看她的時候,很是感概的說:“你還是和陸先生住在一起吧,每次住顧公館都沒好事。”
小妮子一向智商不怎麼上線。
居然也能說中。
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闌珊在廚房泡了壺花茶,手腕上的淤痕已經淡了。
不過顯然覺得她端壺茶都會斷手
直接進來,端到了客廳。
闌珊跟在他伸手,兩手空空的。
江寧婉連忙說:“我自己倒吧。”
生怕喝了陸隨然給她倒得茶會折壽一樣。
闌珊拉着陸隨然在沙發上坐下,“別走來走去的。”
陸隨然笑着“嗯”了一聲。
聲音低低沉沉的。
江寧婉捧着臉,眼冒紅心的說:“想要男朋友啊……啊……啊……”
還自帶三重音的那種。
“要什麼男朋友?”
闌珊撥了個橘子,弄乾淨的時候,直接放了一瓣到陸隨然脣邊,“你不是連婚紗都買了嗎?直接嫁好了。”
“又不是我要買的……姓莫的錢多了沒地方花……”
江寧婉的聲音小了下去。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般回頭看了一眼。
沒看到那人才又繼續說道:“還害的我被人笑,說我恨嫁,我媽打電話回來又把我說了一頓。”
這小模樣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闌珊笑了笑。
還沒說話。
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江寧婉猛地跳了起來,“我去開,我去。”
簡直完全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她已經把門打開了。
門外站着付雅惠。
江寧婉連忙回頭看闌珊,不知道是要把人請進來,還是直接當做沒看見,把門關回去的時候。
“闌珊。”
付雅惠拎着一堆補品走了進來。
可能是這幾天真爲顧雨彤操了不少心。
之前強行各種美容保養出來的一點貴婦範,已經在付雅惠身上完全看不見了。
取而代之是難以抵抗的衰老和愁容。
陸隨然臉上的笑意淡去了大半。
闌珊把手上剩下的兩瓣都遞給了陸隨然,微笑着問道:“有何貴幹?”
不能生氣。
生氣影響心情。
影響身體恢復。
“這些……都是我一點心意,你收下……”
付雅惠說着走到了闌珊面前,“雨彤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她這個人從來就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現在她被拘留着,馬上就要判刑了,你是她姐姐……”
“你是她親姐姐啊,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看着她一個女孩子就這麼坐牢是不是?”
這時候說什麼姐姐妹妹了。
闌珊臉上沒什麼變化,“我媽只生了我一個。”
那天晚上之後。
闌珊就沒有再關注顧雨彤那邊的事情。
甚至陸隨然都沒有和她提過。
不用說也知道。
顧雨彤好過不到那裏去。
判刑坐牢……
沒有當場弄死她就算不錯的了。
付雅惠一聽這話,就崩潰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們母女,你父親這些年也是這麼想的……”
四十好幾的女人,就這麼當着她的面,嚎啕大哭了起來。
闌珊忍不住往沙發另一腳挪了挪。
這麼多年。
她見過付雅惠在顧淵面前惺惺作態,暗地裏搞鬼中傷她,各種樣子。
唯獨沒有這樣失態的嚎哭過。
說實話。
真的很醜。
聲音難聽。
也很煩。
“人還沒死,哭什麼?”
陸隨然聲音淡淡的。
面上也沒什麼表情。
闌珊拿了一個橘子拋在手裏,隨口說道:“你要是覺得女孩子坐牢不好,直接讓她去死也行啊。”
江寧婉已經完全不吱聲了。
她知道闌珊是在開玩笑。
但是這種時候,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而且付雅惠,顯然不太能經得起刺激。
果然。
付雅惠連哭都沒哭的下去,“你明明沒事,爲什麼要咬着雨彤不放?”
“我知道,你一直看她不順眼,雨彤有時間做事也過分了,可是你也從來對她好過啊!”
“現在你什麼都有了,放她一馬也不行嗎?”
“我帶她走的遠遠的,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在你們面前出現,這樣、都這樣了,還不行嗎?”
付雅惠的語速非常的快。
激動地像是隨即都會衝過來。
陸隨然攬着闌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沙發輕輕點着。
原本心情挺不錯的。
現在,明顯不怎麼樣了。
這樣理直氣壯的要求。
闌珊終於知道,爲什麼顧雨彤爲什麼會那麼自我了。
完全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爲什麼要放她一馬?”
闌珊不輕不響的反問道。
付雅惠一下子沒開口說話。
闌珊說:“做錯了事,就要接受該有的懲罰。”
付雅惠的臉完全是木然的。
闌珊把橘子塞進陸隨然手裏,擡眸看着眼前的女人,“我現在是好好的沒錯,但是我有什麼理由,就不追究?”
“養不教,父母之過,顧雨彤有今天,你要負大半的責任。”
闌珊的嗓子剛好一些,聲音清亮,“更何況,我一點也不想放過她。”
闌珊不喜歡顧雨彤。
就是看她不順眼。
就是這樣。
完全不需要別的理由。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雨彤?爲什麼……”
付雅惠有點情緒崩潰。
闌珊感覺她要再哭上一波的時候。
門鈴又響了。
一直站着,一句話都沒插上的江寧婉自告奮勇的又跑過去開門了。
這回是顧淵。
小妮子都不想說話。
直接回頭看着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