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面色由白轉青的時候。
付雅惠母女回來了，大包小包的應該是在外面剛逛完。
剛下車那會兒看起來應該是挺累的，但是一看到陸隨然身邊的闌珊，顧雨彤頓時就站直了身板。
母女兩愣了好一會兒才走了過來。
“你、你……怎麼……”
顧雨彤一句話都沒說完整。
付雅惠接了話，“闌珊沒事啊，真是太好了。”
“怎麼可能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顧雨彤還在那糾結着。
付雅惠已經朝着僱員啊問道：“怎麼都在外面站着，這麼冷的天氣……怎麼不進去？”
闌珊還真不太習慣她這麼客氣的樣子。
顧淵看着陸隨然，好半天才開口說：“你還想怎麼樣？”
“現在我連安安靜靜養老，都礙着你們陸家了嗎？”
這話，怒氣頗重。
闌珊笑笑，“我怎麼覺得，你是不敢呢？”
付雅惠母女在旁邊聽得莫名其妙的。
顧淵卻已經要着火了。
“讓你出點血而已，有那麼難嗎？”
闌珊語氣帶了些許嘲諷。
她是真沒辦法和顧淵這樣的人和平相處。
“驗個dna而已，你現在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去覬覦的嗎？”
“放心吧，就算是你對不起她，她也不可能從墳墓裏爬出來找你討債了。”
“顧闌珊！”
顧淵猛地往前走了一步。
闌珊站着沒動。
陸隨然卻不着痕跡的護在了她身前，“惱羞成怒？”
“驗dna？爲什麼不驗？”
倒是一旁的付雅惠開口了。
她走到顧淵身邊，“你有什麼對不起她的，你當初……”
“閉嘴，沒你的事！”
只是付雅惠剛開始說，就被顧淵打斷了。
不然闌珊火都要冒上來了。
他們那檔子事，剪不斷理還亂，誰也說不清對錯。
但，可以肯定的是。
付雅惠絕對沒有說話的份。
猛地這麼一吼，付雅惠憋屈的啞口無言。
“爲什麼不能說？爲什麼我們就一定被顧闌珊教訓？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都是我和我媽受委屈？”
顧雨彤猛地就爆發了。
上來朝着顧淵就是一通質問，“不就是驗個dna嗎？驗就驗啊，讓顧闌珊知道知道她媽到底是個什麼貨色，裝什麼高人一等……”
顧雨彤正說着話。
忽然就被顧淵劈頭蓋臉的一巴掌就給打斷了。
顧雨彤手裏拎的各種袋子都掉在地上，人都差點沒站穩，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住。
所有聲音就此嘎然而止。
顧淵這人吧。
雖然對闌珊從來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但是在人前還是會裝一裝的。
而且這還是在大門口的，不知道誰在窗戶那邊一看，就白看了笑話。
這麼些年，顧雨彤也沒少和闌珊起爭執，吵着吵着就動手也常有的事情。
但是吧，顧淵出來用武力制止的，還是真是少見。
顧雨彤呆愣了片刻。
顧淵眼睛裏因爲憤怒充滿了血絲。
闌珊說：“看在這一巴掌的份上。”
“爲什麼打我？”
顧雨彤難以置信的質問道：“就因爲我罵了一句那個女人嗎？以前闌珊罵我媽的時候，你怎麼一點都沒反應？你就是偏心！就是覺得那個女人比我媽比我高貴！她有什麼好?啊？死都死那麼多年了……”
顧淵擡了擡手。
付雅惠連忙上前抱住了顧雨彤，“你要動手就衝我來！”
“雨彤是個女孩子，臉要是打傷了可怎麼辦啊！”
顧雨彤躲在她身後。
像是進入安全地帶裏，更加的尖銳的罵道：“你打啊？你打了我，那個女人給你帶的綠帽子就沒有了嗎？她不在了，卻留一個顧闌珊天天刺激你，讓你喫不下睡不着，難道這種女人還不夠狠嗎？”
顧雨彤哭着，“我媽到底哪裏不如她？”
“你還真有臉相提並論！”
闌珊冷聲道。
她一直以爲顧雨彤和她不和，不過就是因爲同父異母之間，那點小女孩之間的小攀比。
無論是相貌，還是衣服鞋子包包，所以一切能拿來比的東西。
顧雨彤都不會放過。
闌珊沒時間和她多扯。
卻沒有想到。
這麼個人。
居然，還存了爲了付雅惠抱不平的心思。
還真是闌珊小看了她。
她朝顧雨彤走去。
身側，陸隨然的手輕輕搭在了她腰間，“沒什麼好廢話的。”
男人說：“人不分三六九等，但是人品分。”
付雅惠的出身不好。
闌珊犯懶的時候，不願意多動腦子，也沒少動這個攻擊她。
“她媽有什麼人品？懷着別人的孩子嫁給我爸，這樣恥辱難道是錢可以彌補的嗎？你們這些……這些……”
顧雨彤正說着，陸隨然眸色生冷的瞥了她一眼。
她有些莫名的畏懼。
硬生生把罵的十分順溜的一句話，卡住了。
也就是這門口人不多，不然還不知道弄的多熱鬧。
“所以，這就是這些年不待見我的原因？”
闌珊轉而問了顧淵一句。
其實她也曾經想不通。
爲什麼。
就算父母離異的孩子那麼多，只有她不受父親待見，也不得母親疼愛。
而現在，闌珊終於知道。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顧淵沉默着。
闌珊面色冷了幾分：“這些年，你就這樣放任她們污衊我媽的？”
“這不是污衊！這就是事實！你顧闌珊根本就不是我的姐姐！不是顧淵的女兒！而是顧茗和那個野男人的野……”
顧雨彤情緒有些失控，臉色漲紅着，忽然被闌珊一腳踹倒在了雪地裏，陷進去一個人形坑。
驚呼聲頓時響起。
闌珊用力太猛，自己也差點沒站穩，往後退了兩步，被男人扶住了。
“小心點。”
陸隨然在她耳邊溫聲說道。
而後。
男人看着顧淵，眸色如冰，“不用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