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贏下棋局,羅甘鬆一口氣,農夫倒是沒有多沮喪,彷彿個孩子似得比羅甘還高興。
對手竟然如此愉快,令羅甘十分詫異,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贏了還是輸,不斷打量棋盤反覆確認。
“好個落子無悔啊,下了這麼久總算遇到個能贏的。”
“既然如此,我想問的還是你是王績王大人嗎?”
經過一番試探,面前農夫幾乎確定是王績無誤,可羅甘仍然止不住要再次確認一遍,一定要肯定答案在農夫嘴裏說出才罷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鄙人……”
一把棋子摔在石桌上,猛烈的撞擊隨着反射四處飛竄,農夫慢慢悠悠讓羅甘很是不滿,眼前的年輕人眼中是熊熊烈火,一點就燃。
“這事很重要!問你話呢!”
不知是哪裏來的脾氣,興許是現實生活中積壓已久的怨氣,在遊戲中總是伴隨着各種人與事爆發出來,有時候羅甘覺得自己性情變得有些乖戾,並不那麼好相處,總會因爲一些事情耐不住性子。
農夫一怔,被突如其來的暴怒弄得一頭霧水。
“跟長者說話要禮貌,你這樣很難交到朋友的”,農夫話裏帶着點苦口婆心。
羅甘雙眼緊閉,現在哪裏顧得上什麼喝酒還有詩情畫意,眼下最爲重要的就是找到線索完成關卡。
羅甘:“算起來,這裏是第三個考驗,如今我棋是下完了,總該是結束了吧?”
農夫:“下棋是要修身養性的,跟喝酒一樣,你的內心若是在囚籠裏面,所做事情必定只是困獸之鬥,只有胸懷天地,才能在天地之間徜徉。”
羅甘點了點頭:“我就當你是王大人了,這麼說王大人可是有翅膀了?能徜徉天地?”
農夫明白自己身份被戳穿,也就不再隱瞞。
農夫:“已經沒有什麼王大人,世界上只有一個沒翅膀的王農夫。”
王績話中帶着感慨,中年男子鬱郁不得志,欲求不得的模樣寫在臉上,羅甘心頭悸動。
羅甘:“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後面應該怎麼做?”
王績:“答案不在我這裏,你要自己找到它,我能給你的線索就是棋局和酒。”
羅甘是完全摸不着頭腦,這幫人說話怎麼都是話裏有話。
“你知道安平縣嗎?”
“安平縣?怎麼會不瞭解,那是我頭次喝到焦革釀酒的地方,鳥語花香,四季常春。”
“可如今陷入寒冬,百姓水深火熱,婦女已多月生不出孩子,爲官毫不作爲,任災難肆意侵蝕。”
王績橫眉冷對,一人喝悶酒,羅甘很訝異王績的反應,以爲是自己說話口齒不清,又要重複一遍。
王績打住羅甘重複:“不必說了,我只是個釀酒農夫,管不得天下蒼生要死要活。”
羅甘:“曾經有句話說得好,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大人如此博學,難道不知?”
王績左思右想,愣是沒想起來:“我是真沒聽過這句話,不知是哪位名家說的。”
羅甘:“范仲淹。”
王績:“不認識。”
稍一思索,范仲淹哪是唐代有的名家,歷史不好好學就是容易鬧出笑話,和文人打交道確實十分累,顧此失彼還要聯想典故不讓對方覺得自己沒文化,維持一個好人設對羅甘而言實在不容易。
“沒事,就說這麼一句話,王大人要憂國憂民啊!爲天下蒼生着想!”
“天下?哼!鄙人要是想天下蒼生,還會在這裏喝酒種田嗎?笑話!天下是帝王的天下,非子民的,我等只不過借些地方,苟活此生。”
看來古代真的完全沒有人人平等的觀念,更別談讓每個人都能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