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甘行色匆匆在大雨中,渾身溼透,無奈雨勢太大,只得躲在一處寺廟避避雨。
這離縣城還有幾裏地,偏偏下起大雨,沒幹幾天活,羅甘成了“縣裏忙”,來回輾轉於村莊與安平縣中。
來大唐這段時間裏,經歷的事情比過去一年都多,有喜有悲。每次奔波在尋找線索的路上,放下現實世界中的一切,只要遊戲沒結束,逆轉人生的希望就在,這口氣讓羅甘就算曆經千辛萬苦也要找到這個寶藏。
離柳大人的府上還有段距離,雨淅瀝淅瀝下着,忽然覺得已飢腸轆轆,回頭看寺廟香火還續着的,只是有些冷清,擡頭一看寺廟竟然都沒個名字,一個僧人在雨中打掃落葉。
僧人?行吧,肚子餓的時候也不管那麼多,來這個時代積善行德也做了不少好事,都說好人一生平安,去會一會這無名寺吧。
走上佈滿青苔的石階,寺廟裏頭總有股餿味,夾在雨中傳來,像是塑料燒焦的氣味,古怪得很。
靠近僧人,更是有趣,前邊的頭髮一些正常,可後腦勺的卻還有許多頭髮,看着就十分滑稽,羅甘的強迫症都要犯了。可這僧侶的衣裳卻特別時髦,袖口很緊,袈裟寬大而不顯得臃腫,被雨淋溼卻沒有多髒,可這僧人是不管雨下得大還是小,仍舊按照自己的節奏掃地上的落葉。
羅甘上前詢問:“方丈你好。”
僧人頭也不擡怒喝:“誰特麼是禿子?”
這一罵把羅甘弄得有些暈頭轉向,這寺廟裏頭不是僧人?還真是頭次聽說。
羅甘:“你這披着袈裟……”
僧人:“披着袈裟就是僧人,那穿白麻衣就是家裏有喪啊?”
羅甘:“你說的是沒錯……我來這兒是想要討一口飯喫。”
僧人:“討飯?等我把這葉子掃完。”
羅甘看地上一大片都是溼漉漉的落葉,拿着掃帚掃半天還沒完沒了。
羅甘:“下雨天還特地出來掃葉子啊?不等雨停了嗎?”
僧人:“我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做事都是拖拖拉拉的,今天的事情就要今天做完,今天都做不完,還指望明天會心血來潮補上今天的量?”
羅甘這麼一想,好像有道理,重度拖延症的人,都是把事情推給明天,明天推到永遠,這僧人說的是有道理,可轉念一想……
羅甘:“哎,不對,我是來看看你這邊有什麼可喫的。”
僧人停了下來,一手執掃帚一手叉着腰:“你看我這兒像是賣素食的酒肆嗎?”
羅甘搖了搖頭。
僧人:“你還知道啊!這兒不勞動者不得食,喏!”
說完將掃帚遞給羅甘,羅甘搖手拒絕,沒接過來。
僧人很是不滿:“怎麼着?既然不幹活,那是要幹架咯!”
邊說邊擺出駕駛,作勢要和羅甘大幹一場,羅甘肚子咕咕作響頭暈眼花,還被這爛和尚糾纏,真是倒黴透了。
可真是沒轍,方圓幾公里都沒什麼喫的,誰讓這個時代並沒有外賣,羅甘再有不滿也只得接過掃帚老實幹活。
雨漸漸小了,透着一些霧氣,裏頭朦朧能看到這無名寺中有兩個人在掃地,一個心如止水慢慢打理,一個跟開了馬達一樣來回縱橫。
雨停了。
寺廟中的偏房裏,羅甘底下坐着一個墊子,狼吞虎嚥地啃起饅頭,也不怕嗆到大口大口喫。僧人遞過來的毛巾,看到羅甘只顧着喫沒理會,只好直接蓋在他頭上,從旁邊盛一碗涼水給羅甘配着喫。
羅甘:“這寺廟就你一個人啊?”
僧人:“是啊。”
羅甘嘆了聲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想起身上帶的那封信,趕緊拿出來看看有沒溼了,往身上一找,哎呦!果然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