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封建時代一般,秦家這樣的大家族,家長的權威還是很重的。
雖然秦老爺子已經退居二線多年,也漸漸不再管家裏面的事情,可一旦他發話,還是沒人敢不聽。
他說不許往外面聯絡楚軒,就是再想,家裏也沒人敢。
也就秦萌萌,當時接着出去買東西的機會,跑去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
只可惜,她卻忘了那張ic卡里面根本沒幾毛錢了,剛剛說了一句話,都不知道對面是否聽到,通話就提前結束。
即便如此,回到家裏,迎接她的依然是老爺子的勃然大怒!
表面看去,老爺子這樣太過鐵石心腸,畢竟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怎麼能忍心看着她一步步消瘦,一步步走向死亡?
可話說回來,正如老爺子自己說的一樣,那是他的女兒啊,看她這樣,他如何不知道心疼?
只是,最終親情與大意之間,他以絕大的胸懷選擇了大義,僅此而已。
這就是老一輩的革命家,可愛,可敬,絕對不是後來那些貪得無厭所謂“人民公僕”能比的。
而之所以將楚軒個人擺在大義這種高度,原因其實很簡單。
並不因爲楚軒現在有錢,也並不因爲他現在商業上的成功,僅僅因爲,他以絕大的魄力,冒着被西方所有國家敵視乃至追殺的風險,送來了一車祖國最需要的東西。
更加讓人佩服的是,這麼重大的功勞,他卻什麼都沒要,什麼要求都沒有提!
正因爲此,秦華天從未想過要讓他捲進這場是非之中,在老人心裏,這樣的人,活着纔是最重要的,活着纔是對國家對民族最有利的。
然而,他也萬萬沒想到,秦萌萌那完全沒有可能性的一句話,居然硬生生真的將楚軒叫來了京城。
而且,他現在就在門口!
這可怎麼辦?
老爺子躊躇了,眉頭皺得很厲害。
這個時候,周海清秦萌萌也不哭了,只是滿臉希冀的看着他。
她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人都來了,總不能往外趕吧?
秦箐這會也悄悄鬆了口氣,說不上爲什麼,她心裏好像輕鬆了許多。
老實說,她也蠻倒黴的!
原本是打算學習完了直接去清江市找那小混蛋溫存研究造人問題的,偏偏遇上這場風波。
而在這場風波之中,她的處境也十分艱難,一方面,她不想楚軒捲進來,另一方面,她也不忍看着姐姐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可以說,內心深處,她是希望楚軒來的!
不管老爺子怎麼罵她,可她很清楚,她雖然也有胸懷和魄力,可那種胸懷和魄力,比起這些老一輩人還差得遠。
簡單來說,老一輩很多都能做到拋頭顱灑熱血,棄親情而顧大義,可她做不到!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她就漠視楚軒犯險,事實上,她只是單純的對楚軒有信心,僅此而已。
要放在之前,她還不好說什麼,不過現在人都到門口了,她底氣頓時就足了,打破沉默,道:“爸,還是讓他進來吧,具體該怎麼弄,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這樣把人晾在外面也不叫事。
再說了,這傢伙的脾氣您知道的,他說要動手硬闖,那就肯定不會是動腳,絕對不是開玩笑。
話說,我不是看不起咱們中央警備團的警衛啊,他的功夫我領教過的,咱們的警衛雖然也厲害,可跟他比起來……”
沒往下說,意思卻很明顯了。
中央警備團的警衛雖強,跟楚軒卻完全沒得比!
聽秦箐這麼一說,秦萌萌瞬間也有了底氣,振振有詞道:“沒錯,小姨說的千真萬確。
過年那一陣長城武道會,小姨夫不但帶着我跟小姨往關外飛了一趟,還把那些韓國佬打得哭爹喊娘找不着北呢,他要是發瘋,咱們的警衛肯定擋不住!”
話語間,爲了加重說話的分量,竟是連拳頭都舉起來了。
聽着這些話,饒是秦老爺子一生戎馬,見過大場面無數,亦不免有些尷尬。
畢竟,曾經他還是中央警備團最高首長,如今女兒跟孫女當面看不起中央警備團,他還真是老臉無光。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反駁的事實!
沒看見那過來通報情況的警衛隊長都是一臉淚麼?
不是他不想反駁維護軍人的榮耀,是尼瑪真打不過啊!
過年那會就試過一次,幾個班加起來七八十號人,愣是連人家衣角都摸不到就摔得七葷八素了,這讓他拿什麼反駁?
就這樣,楚軒耀武揚威的進來了,拽得二五八萬一樣。
一照面,瞅了老爺子一樣,也不打招呼,直接就往周海清去了,扶着好一陣安慰。
“好孩子,好孩子,你來了就好,你都不知道,這幾天媽這心裏……”
阿姨升級成媽了,看來真是很認同啊!
只是說着說着,又是忍不住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見狀,楚軒趕忙扶着坐下,笑着安慰道:“媽,沒事沒事,我這不來了嘛?
放心,我都知道了,有我在,玉姐一定不會出事的!”
說着,也不想氣氛太過沉悶,順手一把將秦萌萌拉到身邊坐下,摸了摸她腦袋,笑呵呵的道:“我說你這小丫頭,你到底怎麼一回事啊?
辦事也靠譜點行不,剛說了一句就跑了,要是我沒聽見怎麼辦?
你不知道吧,當時我還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呢,你要指望我自己知道這個消息,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說着,禁不住又捏着秦萌萌的臉蛋扯了扯,十分親暱。
見他這般,終於,秦萌萌再也忍不住,這些天憋在心裏的委屈和害怕悉數爆發,當場“哇”的就鋪在楚軒懷裏,大哭不止。
場上也沒人說話,就是秦老爺子,這會看着都目光聳.動,心裏很不落忍。
畢竟只是個剛滿十八不久的孩子啊!
父母離異,父親跟別的女人跑了,真要是母親也沒了,那她也成孤家寡人了!
所以,的確應該害怕的,也的確應該委屈恐懼的!
楚軒也沒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只是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慰着。
間或着,周海清秦箐也在旁邊勸說,即便如此,依舊廢了老大勁,哭聲才慢慢減弱。
這時,秦萌萌也緩過來,擡頭怯生生的道:“小姨夫,你有把握嗎?
萬一沒有的話,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