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詩妹妹和涵妹妹嘛?城裏頭沒飯吃了?楚軒不是很狂嘛,他小子人呢?”
語氣刻薄,聽得村民齊齊皺眉。
外公簡直要氣瘋了,又開始找扁擔。
村民們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言指責。
“怎麼說話呢?”
“欺負人家沒爹沒孃啊?”
“難怪白老爹生氣,果然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忘恩負義,我呸!”
“……”
沒教養!
忘恩負義!
一句一句,當真是被人戳了脊樑骨!
便是瞧不起這些人,韓大山此刻依然忍不住大怒,一聲吼道:“罵什麼罵?再罵你們家的地我不要了!”
話音落下,全場迅速安靜下來。
三百一畝地,二三十畝租出去一年就七八千上萬了,外加還可以在地裏做工算錢,怎麼算怎麼要比自己種合適。
若非如此,村民也不會同意把喫飯的土地租出去,更加不會來這裏幫忙勸說。
韓大山這麼一吼,有話說的也不說了,便是一些實在忍不住的也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韓大山很得意,大聲道:“爸,你就給個準話,給多少錢你才願意租給我?不怕你獅子大開口,權當給你養老了!”
“滾,我白岐山沒你這兒子!你給多少錢我也不租,一千不租一萬不租十萬百萬也不租,拿着你的髒錢滾回城裏去!”外公依舊處於暴怒當中。
這個時候,抱頭痛哭的孃兒四個已經漸漸平息下來。
聽周圍的話,姐妹二人也明白了韓大山一家的來意。
“狗改不了喫屎,外面混不下去倒想着回老家了!”白若涵罵道。
外婆小姨面色黯然,沒有說話。
白若詩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後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時吳秀蓮走過來,居高臨下看了一眼道:“你們姐妹來了正好。若詩,你也是上過大學的,趕緊幫着勸勸你外公外婆。家裏二十多畝地,也就你小姨小姨夫還能偶爾幫襯一下,還不如租出來實在。”
頓了頓,吳秀蓮又道:“一畝地三百塊,二十多畝就七八千了,比他們累死累活還要靠天喫飯強多了。”
末了又添上一句:“我跟你們說啊,這可是送錢,過這村沒這店,也就因爲這裏是老家,不然這好事可輪不上他們。”
呵,這話說得!
明明回來佔便宜,偏偏說得跟施捨一樣!
白若涵噁心得要死,忍不住諷刺道:“還送錢,說得好像自己多大方一樣?要不是生意不好做,要不是進工業園的事情黃了,你們會回來?”
“臭丫頭你說什麼吶?跟你姐說話有你小丫頭片子插嘴的份嗎?”吳秀蓮聲音猛的尖銳,彷彿被踩到尾巴一樣。
見她這般,周圍村民眼神也漸漸有些變了。
“怎麼?做了還不讓說了?”白若涵冷笑,白若詩阻止道:“好了若涵,別說了!”
說着扶起外婆便往院子裏走。
被白若詩無視,吳秀蓮大怒,“白若詩,你什麼意思?跟你說話你聽不到是不是?你兩年大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不敬長輩,你爸你媽就這麼教你的?”
白若詩面色一暗,沒有說話。
兩年大學,呵呵,還不是你們逼的,要不是你們,我會輟學嗎?
爸?媽?
多遙遠的詞兒啊,起早貪黑三年多,她幾乎都快忘記爸媽的樣子了!
“呵,不說話了?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還不勸勸死老頭子死老太婆?”
“果然你們一家子就是這樣,全都是欠罵的!”
“……”
吳秀蓮氣勢洶洶,還在罵。
白若涵急了,指着鼻子罵道:“死潑婦,你罵誰呢?你才欠罵,你全家都欠罵?你也就看我姐性子軟,你也就能追着我姐欺負,要我哥站在這裏,你罵一句試試!”
說着說着,少女哭了,心裏委屈得不行。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韓大山一家也急了。
“楚軒,你還敢提楚軒?”韓澤大怒。
“楚軒那兔崽子在那?讓他滾出來,當着大家的面跪下磕頭認錯!”韓大山氣得噴火。
“楚軒,楚軒,沒想到小畜生也來了,正好,正好一家子都在,咱們就好好理論理論,我這舅媽心裏還憋着一股子氣呢!”吳秀蓮聲調再次拔高。
也難怪這一家子反應這麼大,在他們看來,所有的事都壞在楚軒頭上。
若不是楚軒,他們進工業園的事情不會黃!
便是不能進工業園,公司的生意也不會滑落那麼厲害!
若不是楚軒,他們也不會走投無路跑回來包地遭白眼!
楚軒!
一切都是楚軒!
楚軒這會幹嘛呢?
他正在樹下跟一老頭下象棋呢,蘇紫還有一大羣人在觀戰。
“跳馬!”
“飛相!”
“出車!”
“……”
兩個臭棋簍子你來我往,殺得不可開交,周圍衆人也樂得不行。
“哈哈,王老爹你輸了!”幾分鐘後,楚軒哈哈大笑,一“炮”沉底,“將軍!”
“這……”王老爹看着自家動不了的老“將”愣了好一會,跟着將楚軒的“炮”挪了回去,“不對不對,剛走錯了!”
我去,這是要悔棋啊!
楚軒笑!
蘇紫也樂!
村民都笑!
突然有人跑過來喊道:“白家外孫,你這還下棋呢?那邊院子都打起來了!”
“什麼?”楚軒一個激靈差點棋盤都掀了,撒腿就跑。
白家院子。
白若詩坐地躺白若涵懷裏,臉上一個鮮紅巴掌印,嘴角還帶這血。
白若涵瞪着眼,臉色冷得嚇人!
外婆不斷抹着眼淚!
小姨目光憤恨!
院子中央,外公小姨夫已經跟韓大山一家三口打起來,村長帶着人勸架,卻怎麼都拉不住。
“走開,誰也別攔我,不然老頭子連着一塊打!”
“死老頭子,打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孫力,你給我住手,我是你姐夫!”
“滾,我沒你這樣的人渣姐夫!”
“別打了!”
“快別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