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不搭理他,繼續和司機閒聊着,越聊越沒睡意。
忽然司機興奮地拍方向盤,“應太太,快看右手邊的公園,看到那雕塑了嗎,那是應先生的雕像!我當時也有幫忙扶雕像的!”
司機邊說邊將車速放緩。
雕像?
林宜擡眸往右邊望去,只見遠處的公園裏立着一個幾米高的大雕像,就立在公園入口,身形昂長,挺拔威武,氣宇軒昂。
然後,林宜就嗆到了,“髮型爲什麼會是中分?”
臉不像就算了,爲什麼會是這麼一個髮型?
“我們現在這邊流行這髮型啊!”
司機一本正經地道。
“噗——”
林宜忍俊不禁,伸手去拍應寒年的大腿,“我還是第一次看你梳中分,這大額頭……”
太逗了。
“……”
應寒年正玩着遊戲,聞言擡眸望出去一眼,一張臉瞬間黑了,“誰弄的?”
“我們工廠所有人集資的!”司機獻殷勤地道,語氣要多自豪就有多自豪,“爲了感激應先生帶領我們脫貧!”
“拆了!”
什麼鬼東西。
應寒年臭着臉,一低頭,遊戲中已經被人終結,沒能完成五殺。
“啊?”
司機傻眼。
林宜實在忍不住,捂着嘴已經笑成一團,聽到這話忙擺手道,“拆什麼啊,豎都豎起來了,大家一番心意,也有紀念意義。”
應寒年把手機收起來,幽幽地瞥她一眼,“紀念我的中分?”
“噗——”
林宜再一次繃不住,笑得倒在車窗上。
應寒年被她笑得臉越來越黑,伸手將她扯進懷裏,咬了咬牙,壓低聲音道,“你再笑一次,我讓你明天下不了牀。”
“……”
林宜用手捂着嘴,極力地忍住。
應寒年鬆一口氣,剛要放開她,林宜就摸出手機,飛快地打開相機模式,對着遠處的雕像拍了一張照片。
“……”
應寒年想掐死她。
在心裏默唸了三遍親老婆,他才把欲作惡的手給放下來。
林宜靠在他身上,打開照片看了一眼,照片拍得很清晰,巍峨的雕像,帥氣的中分全拍得清清楚楚。
公園應該也是應寒年撥的錢,因爲名字是叫希如公園。
這些年下來,應寒年做的慈善捐助都是叫希如,他們母親的名字合在一起。
“明天就讓人拆掉!”
應寒年捨不得掐死懷中的人,只能如是說道。
忽然手機一遍遍地震起來。
他察覺到懷中的人又在憋笑,憋得身體都抖了,想到她剛剛拍的照片,心中警鈴頓時大作,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
果然,林宜把照片發家族羣裏了。
【林宜:圖片jpg,致偉人應寒年。】
【牧闌:……】
【林冠霆:……】
【姜祈星:……】
【牧夏汐:中、中分?】
【白書雅:二哥還是很帥的。】
【牧羨光:我靠,生死街人民很有創意啊!這大中分,這大腦門!】
【你被羣主移出羣聊。】
家族羣瞬間被解散。
林宜看着自己手機上跳沒的羣,默默地咬住下脣,人一點點往旁邊移去,但身邊的寒氣還是在不斷聚攏,她肩膀忽然被魔爪扣住。
“坑自己男人這麼有意思?”
應寒年低眸瞪她,跟要吃了她似的,臉都快綠了。
“我只想讓大家知道你在這邊做了很多壯舉。”
林宜衝他笑,這是真話,就像她自己不來一趟,永遠無法親身體會到這種變化的巨大,她希望大家都知道應寒年的腳步從未停歇,他一直在努力在付出。
“可他們只注意到了中分。”
“……”
這又不在她的控制範圍裏。
林宜默,拉下他的手道,“不是牧羨光纔是羣主麼,你怎麼能解散的?”
這個家族羣當初就是白書雅提議,最後牧羨光搶着建的,牧羨光肯定不可能在這個關頭解散羣,那就肯定是應寒年的手筆。
“我早逼着他移了羣主給我,他那個人,什麼都敢往羣裏放。”
要羣主這個位置只是爲了不讓牧羨光亂來,沒想到這一次還真派上用場。
應寒年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哦。”
一個好好的羣就這麼沒了。
林宜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真誠地道,“真別拆,我覺得挺好的,挺有意義的。”
到底是份心意。
應寒年看她一眼,慵懶地道,“行啊,那我明天就讓人把你的雕塑立上去,放我旁邊,更有意義。”
林宜的表情僵了僵,“這就不用了吧。”
“夫妻共同體,有我怎麼能沒你?”應寒年嚴肅地道。
“……”
林宜有些不安地按按自己的額角,忍不住傾身上前,問道,“司機師傅,你們這裏的女的流行什麼髮型啊?”
“女的髮型挺多的,這個倒沒最流行的。”
司機道。
“哦……”
那就好。
林宜鬆了一口氣,靠迴應寒年身上,接着就聽司機道,“不過,我們這邊年輕的女孩子最喜歡穿喇叭褲了,又帥氣又漂亮,到時讓工匠給您的雕像雕喇叭褲!”
“……”
林宜傻眼。
“咳。”
應寒年低着頭,悶聲笑着,胸膛在起伏,“這下可真是天生一對了!”
中分配喇叭褲,完美。
“……”
“團團,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如何?”應寒年摸摸她的頭。
“……”
林宜有些絕望,自己怎麼就手賤把照片發羣裏了,這睚眥必報的男人。
這裏的生活水平提高這麼多,怎麼審美就沒提高呢……
爲這事,林宜抵達歐騰酒店後還有點鬱悶,以至於牧羨光又偷偷建了個沒應寒年在的小羣時,自己也在裏邊吐槽了兩句。
“倒水倒這麼久?”
應寒年一邊解衣釦一邊朝她走來。
林宜站在套房的茶水室裏,聞言,急忙將小家族羣的消息往左一滑,刪掉,然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若無其事地道,“有點口渴,多喝兩杯。”
“在飛機上就困了,還不睡?”
應寒年走到她身邊道。
“最困的那段時間過了,現在沒什麼睡意。”
林宜端着水杯走到窗口,視線所及之處全是如繁星落塵的燈光,這些在國內司空見慣的場面換到生死街,尤爲難得,她道,“你以前住的地方離這邊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