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頭,下一秒,一雙手臂便從後錮緊了她,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溫熱的呼吸很快噴薄在她的側臉上,一雙薄脣含住她的耳根細細地廝磨着,像一串電流滑入她的身體裏,林宜顫了下,想要推開他,他將她的雙臂一併抱住。
天上的夜空掛着星子,一閃一閃着。
庭院中的燈明亮而溫馨。
“親夠了沒有?”
林宜看着前方的夜,有些無奈地問道。
薄脣自她耳根處往下,一點一點吻着她的臉,一直到她脣角停住,帶着灼燙的溫度低笑,嗓音性感得入骨,“夠?我什麼時候夠過,哪次不是你求饒了我才放過你。”
“……”
不要臉。
林宜在他懷裏轉過身,對上他英俊無雙的面龐,問道,“你怎麼來了?”
應寒年低眸盯着她,目光深邃,看不出究竟,“想你就來了。”
“那怎麼出現在這裏啊?別說我那條微信,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因爲這個。”
他找她一向都是私下找的。
“那爲什麼我不能出現在這裏?”
應寒年反問。
“我……”
林宜一時竟答不上來,爲什麼不能?也不是說絕對不能,只是,他從來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的。
應寒年低眸直直地盯着她,眼神透着迫人。
不知道爲什麼,林宜能察覺到他心情似乎不是太好。
“你就真的這麼習慣我見不得人的樣子?”
應寒年問,但這一聲林宜沒有聽到,因爲忽然間“砰”的一聲巨響震向她的耳朵,她瑟縮了下,應寒年的大掌迅速捂上她的耳朵。
眼前一亮,漫天璀璨。
煙花飛上夜空炸成絢爛。
是林家在燃放煙花,很近,近得就像在她眼前綻放開來一般。
林宜仰頭看了一眼,下意識地推着應寒年往後靠,他們站在陽臺上太顯眼,萬一有人看到就不好了。
她一推,沒有推動。
應寒年的胸膛似堵牆般一動不動,他的手與其說是捂着她的耳朵,倒不如說是按着她的腦袋不亂動。
林宜只能背靠着他,看着一朵又一朵的煙花飛上夜空。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在他的掌心裏。
她低眸望向下面放煙花的人,林家的人都走出來看煙花了,站在庭院裏熱熱鬧鬧地說着什麼,一個個臉上張揚着笑容,她有些緊張地往應寒年懷裏縮了縮,這樣就不容易被看到。
接着,她便感覺到應寒年的手更加用力地捂住她。
他真的有點不太對勁。
林宜疑惑極了。
煙花放了很久,亮了很久,終於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應寒年放開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走到一旁,面向她半坐在扶手上面,一腳腳尖踮着地面,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盒糖,倒出一顆扔進嘴裏。
林宜看着他,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糖。
是戒菸糖。
“煙癮犯了?”她問。
“嗯。”應寒年沉着聲道,“有點煩燥。”
“到底怎麼了?”
怎麼突然變得怪怪的。
應寒年擡眸看她,一雙黑眸深得如同懸崖下的深淵,只一眼便叫人心顫,林宜不解地看着他。
應寒年盯着她,有些心煩意亂,糖在嘴裏左右移動,“沒什麼,你怎麼突然給我發那樣的微信?”
“還不是林可可,她藉着奶奶生病回林家了。”
她道。
“怪不得她會出現。”應寒年擰眉,對林可可的印象,他全部停留在這個女人算計過自己,並且差點害死林宜的樁樁件件上,“我的保鏢只負責有沒有外人接近林家人,這個忽略了。這事你不用管,我來出手。”
不過是把人弄出林家而已。
“算了,奶奶現在很疼她,突然被弄走老人家會亂想的。”林宜嘆一口氣,“我想過了,以後有林可可的場合我不出現就是。”
眼不見爲淨。
“真的不用我出手?”應寒年舔着糖。
“真的。”林宜點點頭,站在那裏看着他,“不提這個了,剛剛放煙花的時候你說的什麼?”
她有直覺,或許他剛剛那一句就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果然,她一問出口,應寒年直接將糖咬碎了,用咬牙切齒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
林宜默。
煙花散後,下面聊天的聲音格外清晰。
“這煙花得放了有好幾萬吧,還是老夫人家有錢。”
“我看林家的造化不止於s城咯,居然連應寒年都來看望老太太。”
“牧家的人就是不一樣,舉手投足都和普通人不一樣。”
“誒,怎麼沒看到他人,好一會兒沒見到了吧?你說,我一會去要個手機號能要到嗎?”
“你?你做夢吧!哈哈哈!”
“……”
底下的談論聲越來越大。
林宜看向應寒年,應寒年咬着糖站起來,“我先下去,免得被人疑心。”
他走出兩步,手被人拉住。
應寒年回眸,林宜有些擔憂地看着他,“如果有什麼你直接說就可以,不要放在心裏,行嗎?”
見她這樣,應寒年的臉色緩了緩,反握住她的手將她扯進懷裏,低頭咬了咬她的耳朵,“你這沒心沒肺的女人,我早晚得被你氣死!”
“……”
她怎麼就沒心沒肺了?
沒等她問,應寒年已經鬆開她離開。
林宜一個人回到房間寫自己的論文,寫得心不在焉、錯字百出。
後來,外面越來越靜,親戚們應該已經全走了。
林宜看看時間,把論文發回自己的郵箱,然後站起來往樓下走去,一直安靜的樓上忽然傳來外公的笑聲。
她手搭在扶手上往下走,只見廳中的桌椅已經撤掉,客人也不在,就只剩下林家人。
大伯父大伯母和外婆在一起打麻將,奶奶身體不適,就躺在一旁的躺椅裏指揮着一個女傭替她打。
林可可乖巧地坐在大伯父身邊看着他們打。
林宜又看到林冠霆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抽着煙,煙霧繚亂間,一張中年的臉上就寫着倆字:氣悶。
怎麼光聽到外公的笑聲見不到人呢?
林宜一直走到樓下,纔看到一旁的燈下,外公正在和應寒年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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