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提前去倫敦?你……你確定?”
陳院長摘下近視眼鏡,完全不敢相信洛寒說的話,他用了多大的力氣都沒說服她,現在是怎麼了?難道唐靳言的作用那麼明顯?
洛寒篤定確然的點頭,“沒錯,我今天就飛倫敦,但是我會等到原定的時間去看患者,之前的時間,讓我自由安排。”
“當然!當然!你提前去倫敦正好可以散散心,想去什麼地方遊玩都可以!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錢,但是,你在倫敦的一切花費全都由他們報銷,你可以放心。”
一聽到洛寒主動提前飛去倫敦,陳院長比撿到寶還開心,什麼條件都擺在明面上,把最好的待遇給她羅列一遍。
洛寒勾勾嘴角,“既然這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應該的,應該的,你還有什麼要求?到了倫敦要不要請個司機或者嚮導?他們都會給你安排。”陳院長認真的拿出紙筆,準備記下洛寒的要求。
洛寒輕輕一笑,“不用了,我不是第一次去倫敦,那邊我很熟。”
陳院長擱下筆,滿臉的喜悅,“好好好,那就最好了。至於別的要求,只要你想的起來,隨時可以提。”
面對陳院長的百般討好,洛寒卻感覺不到特殊待遇的幸福。
前期的鋪墊做的越好,後期的任務難度越大,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唐靳言幫她辦理醫院這邊的手續,幫她把工作進行了交接,洛寒的工作任務大部分都轉給了唐靳言。
做完這些,洛寒去門診部開了藥單,在藥房取了感冒發燒的藥。
唐靳言把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交到她手上,“這是全部的資料,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洛寒掂量一下,“不用了,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而且這麼多資料,她要看到什麼時候?如果以後還有需要,可以讓他發傳真,這都不是事兒。
眼下最關鍵的是,她要回家。
唐靳言並未打算就這麼放她走,“洛寒,三個月,不是一天兩天,你……照顧好自己。”
洛寒噓一口氣,悵然道,“是啊,三個月,將近一百天,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不過……”她嘴角劃過一絲他看不懂的笑容,“醫生的職責所在,只能把別的情緒都放下了。”
唐靳言看她狀態這麼好,也不說泄氣話了,“嗯,等你回來的時候,說不定龍庭的案子已經審理結束了!”
案子?
二審在即,不知道龍梟這次會不會出庭。
“我也希望!”
“先把身體養好,醫院有我在。”
洛寒噗嗤笑了,“唐副院長,以前都是我替你照顧病人,現在輪到你替我了,終於讓我撈一回本!我不會客氣的哦。”
“跟我不用客氣。呵呵。”
洛寒開車回家,先收拾了幾件衣服,爲了方便攜帶,只拿了貼身的幾件,別的可以到了那邊再買。
先把證件裝好,又整整齊齊的放了一些小瓶裝的護膚品,幾款簡單大方的首飾,畢竟接觸皇室的人,說不定要參加一些必要的儀式。
她最不喜歡繁冗複雜的宴會,尤其是皇室。
當初在的皇宮,她幾乎被繁瑣的禮節煩死。
放好了自己的東西,洛寒打開龍梟的衣櫃,一排乾淨的、散發着龍梟身上淡淡龍舌蘭氣息的衣服展現在眼前,氣息太濃郁,讓她又一次幻覺了。
幫龍梟選了一條領帶,兩枚袖口,一個鑲嵌了黑鑽的領帶夾,放在一個首飾盒裏。
只要想到飛去倫敦就能和他見面,洛寒就抑制不住心底的興奮,恨不能自己長一雙翅膀,不,要有一片筋斗雲,一個眨眼就抵達他的面前。
爲了不讓袁淑芬擔心,洛寒決定暫時不告訴她自己的行程,讓她安心的在杭州休息一段時間,正好詹姆斯和宋青玄都在那邊,她也不會覺得孤單。
除了女兒牽着她的心,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抱着小初初,洛寒的心情很複雜,“寶貝,媽咪要出去工作了,你會想媽咪麼?媽咪一定會想你的。”
小孩子都健忘,幾個月不見媽媽甚至會完全不記得親生母親是誰,再次見面要重新培養感情,她真的很擔心回來之後女兒不認識她。
小初初用紫葡萄一樣可愛的水汪汪大眼睛看着媽咪,懵懂的樣子乖巧可愛。
讓人歡喜的想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捧到她眼前哄她開心。
“寶貝,媽咪一定,一定會想你的,但是媽咪答應你,媽咪一定一定一定儘快回來。”
人還沒走,洛寒眼睛就忍不住想落淚,懷裏的孩子那麼可愛,心跳都牽着她的,怎麼捨得放手?
沒當着女兒的面抹淚,把初初交給蘭嫂之後,洛寒眼淚不聽話的流出來。
洛寒乘坐的是晚上的航班,人到了vip候車廳,給陸雙雙打了個電話。
“親愛的,你要出差那麼久!!我乾女兒怎麼辦?嗚嗚嗚,可憐的小寶貝沒有媽咪要哭鬧了。”陸雙雙抓起車鑰匙想趕在她飛走之前見一面。
“所以我纔打給你,你以後有時間就多去我們家幾趟,替我陪陪她,多拍點照片給我,我不想錯過孩子成長的每一個瞬間。”洛寒看一眼牆上的電子鐘,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二十分鐘。
“一定一定!你還沒飛走吧?我現在去機場,我開車很快!”
“來不及了,你在家待着不用來送我,我最怕別人送我。”
沒人送,自己還能飛的瀟灑一點。
陸雙雙一隻腳剛換上鞋,撇嘴不開心的抱怨,“什麼嘛!居然不早點告訴我!”
“乖,等我回來。”
飛機準時起飛,洛寒坐在商務艙,很快就看到了窗外的雲朵,兩萬米高空的距離,是一顆越飛越遠的心。
倫敦,某隱祕性極好的會議室。
季東明雙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這把椅子他坐着比坐石頭子還難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好幾次他擡眼看龍梟,他都淡然的像一個早已經修煉的風雲不驚的高人,甚至連一點細微的表情都捕捉不到。
黑暗中,男人的英文還是和剛纔一樣強勢,“longxiao,iwhishyouknowtaskingforyouropin,iellingyoudecin.”(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而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定。)
龍梟風雲不驚的淡淡一凜,“iexpectedit.”(早就料到)
季東明無聲的吞了吞冷氣,眼睛偷瞄手腕上的表,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個小時,他們在這裏待的太久了,但談判並沒有新的進展。
男人身邊的黑衣保鏢接到信號,打開金屬雪茄盒,男人戴着金色戒指的手拿了一支雪茄,保鏢幫他點燃。
男人抽了一口,濃烈的雪茄氣息瞬間瀰漫了半昏黑的房間。
黑衣保鏢把雪茄送到龍梟那邊。
龍梟瞥一眼,“cigarette,thanks.”(香菸,謝謝。)
保鏢從男人那裏接到允許的信號,把雪茄換成了香菸,龍梟捏了一支纖長的白色香菸,銜在脣邊,保鏢幫他點燃。
男人吞雲吐霧,“thefiawontletyougo,youronlye,toavoidtheyoullhavetolistento.”(黑手黨不會放過你,你唯一的選擇是我,想避開他們,就得聽我的。)
季東明掌心的汗已經溼透,再這麼僵持下去,他真擔心有人會忍不住拔槍。
龍梟冰冷的臉上終於因爲男人的挑釁露出了一絲凜冽的冷笑,手指繞着香菸打轉,不急着抽,用西班牙語諷刺道,“??creesqueeressurival???quiéntconfianza?”(你以爲你是他們的對手?誰給你的自信?)
“theroyalfalyandtherightsofhands!”(英國皇室和我手上的權利!)
龍梟慢悠悠的抽了一抽菸,燈光反射下,他袖子上的金屬釦子閃閃發光,倒影進他的漆黑瞳孔,“theroyalfalydoesnotinterferewithfiaaffairs.theonlythingthathasasayisthis.”(皇室不插手黑手黨的事務,唯一有話語權的是這個。)
他左手捏着煙,右手比了個手槍的手勢,食指的指頭瞄準男人黑暗中的眉心。
“哈哈!”男人突然爆發一陣大笑,傾斜上半身往龍梟這邊靠近了十幾公分,更加濃郁的尼古丁味道衝來,“icanthandlethefia,buticanniptetheroyalfaly.”(我操縱不了黑手黨,但我可以操縱皇室。)
龍梟完全不爲所動。
皇室是他想動就能動的?未免太天真。
“isthatright?illsee.”(哦?我拭目以待。)
“youonlyhavethreedays,orthepeopleofitalywilltrackyou,antsurewhatwillhappen.”(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否則意大利那邊的人會追蹤到你,到時候,我就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了。)
龍梟吐一團白霧,“wouldicareaboutthat?”(你以爲我會在意?)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