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別墅在紐約最高檔富豪集中地金色莊園,入住在這裏的都是紐約,甚至美國最富有的人,不用細查杜家擁有多少資產,單單是看杜家居住的區域便可以知曉,杜家與喬家,有多大的差距。
然而,現在安娜沒有心情去思考貧富差距的問題。
瑪莎拉蒂剛剛到達別墅門外,便看到巴洛克風格的宮廷路燈在豪華庭院中發出淡淡的幽靜光芒。
別墅內,白色大理石鋪開的大路蜿蜒着通向裏面,樹影交織,花枝橫切,夜色初上的別墅,比白天更增加了浮華奢侈的美。
車子在白色的主樓前停下,進入眼簾的便是打開着的別墅大門,宮廷水晶吊燈奢華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棟房子,嫵媚耀眼、紙醉金迷。
杜凌軒先下車繞到安娜的一側,附身,紳士優雅的題她打開了車門,單手撐着車頂,微微一笑,“安娜,咱們到了。”
安娜點點頭,低頭走出車門,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她還沒想好今晚怎麼應付,居然就到了。
“你們兩個,真是讓人好等啊!就等着你們兩個了。”
“可不是嘛,重要的人物,永遠都要壓軸出場,哈哈。”
“看看這小兩口,現在就恩愛的叫人羨慕呢。”
別墅內,斷斷續續傳來議論聲和笑聲,今晚他們兩個是核心人物,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密切關注。
安娜輕呼一口,今晚不好過。
杜凌軒大手包裹她的手,觸碰到她指尖的時候卻感覺到了女人的指頭像冰涼的白玉,細膩的皮膚,涼的像水。
杜凌軒不由低頭看着安娜的側臉,從他的角度看,清晰的看到女人長長的如蟬翼一般的睫毛一眨不眨,呼吸繃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安娜,你在緊張?”
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抗拒,對杜家的抗拒,尤其是對這場婚姻的抗拒。
安娜掩飾性的笑了笑,笑的有些勉強,馬腳很明顯,“有點。”
話音落,她不動聲色的從杜凌軒的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藉着撩發的動作掩飾了對肢體接觸的抗拒。
杜凌軒看一眼自己被放空的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變化,“我在這裏,不用緊張。”
身穿禮服出場的兩人,入門便站在光彩明豔的燈光下,敞亮的光線打在身上,給兩人都增添了難言的鋒芒。
俊男美女的組合,賺足了衆人的眼球。
安娜沒想到,所謂的家宴,規模居然這麼大!
杜家一大家子全都在,杜凌軒的父母、伯父全家、叔叔全家,杜凌軒母親的姐妹……所有人加起來,居然二三十個。
搞得太隆重了吧?
見安娜進門,杜凌軒的母親張曼寧忙起身,跟見久別回家的親閨女似的握緊了安娜的手,“可算把你盼來了!我們杜家等你過門,可是望眼欲穿哦!”
張曼寧是臺灣人,說話時柔聲細語,由着特殊的嬌媚可愛,聽聲音、看長相,根本就不敢相信她已經年過五十。
安娜微笑着應對,“伯母,最近氣色真好,真讓我羨慕。”
“哪裏哦,你呀,纔是越來越漂亮喲,小軒一定要快點把你娶回家,放在外面這麼漂亮的兒媳婦,我可不願意哦。”
張曼寧的一番開場白,說的大家眉開眼笑,氣氛一下便活躍了起來。
說起杜家這些人,個個都是在商業有一方天地的,別說是杜家的產業,就算是旁的分支,也都是榜上有名的大戶。
杜成業呵呵笑道,“喬老弟,你這個女兒,我們杜家可是要定了!剛纔安娜和凱文一起進來,兩人般配的樣子,真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哈哈!”
喬遠航不置可否,點頭笑了笑,“凱文這樣的青年才俊,自然是最佳女婿人選,兩個孩子既然情投意合,我做父親的,哪兒敢有意見?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咯!”
長輩們一來一去的奉承,做足了場面,幾十個人熱熱鬧鬧的坐在別墅大廳,一點也不覺得擁擠,只是嘈雜的人羣,令人心中不暢快。
凱文應付這類場合遊刃有餘,不管是長輩、平輩,他都有最合適的言辭讓對方心悅誠服的讚許。
每次和凱文在公共場合出現,安娜都會暗暗想,他到底是怎麼練成了人際交往的神功,居然可以寥寥數語就贏得所有人的喜歡,哪怕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安娜看着他,大腦卻神遊天外,如果這樣的場合,是龍梟被圍困住,他會怎麼做呢?會圓滑的讓每個人都喜歡,還是堅持自己的風格,別人愛喜歡不喜歡?
或許,他會直接我行我素的離場也說不定。
想着想着,安娜差點笑了,龍梟甩袖立場的話,一定很帥!
“安娜,你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你喜歡什麼樣的,咱們就怎麼辦。”
張曼寧拉着安娜的手,從坐下就沒鬆開過,安娜又不好掙開,只好由她拉着。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話題居然已經轉移到了她身上,安娜當時沒來得及反應,差點冷場。
“伯母,婚禮……安排在月底,會不會太倉促?還有很多事沒有準備好。”
“這些都不要緊!只要你準備好了,其他的任何人,我們都會辦妥,準新娘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待嫁,我們呢,把剩下的事情全包攬了,好不好啊?”
“伯母,我們做晚輩的,怎麼能辛苦長輩做苦力?還是時間放的寬鬆一些……”
“這是什麼話呀?結婚這麼好的事,能幫上忙的都是福氣,伯母很開心,你爹地媽咪也很開心啊。”
戴敏點頭道,“安娜是我的寶貝,我捨不得她結婚,離開我,不過,遇到凱文這樣的男人,嫁了,我也放心。”
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蓋過了安娜自己心裏的聲音,她已經被架空,完全沒有了自主權。
一陣頭昏眼花突然襲來,安娜手指用力按壓額頭,大腦好像被車輪碾壓一般劇痛無比。
手指揪着真皮沙發,險些在賓主雲集的大廳昏倒過去。
安娜臉色登時煞白,努力撐住一口氣,低聲道,“伯母,我去一下洗手間。”
扶着沙發椅背,安娜幾乎是奪命般逃開了人聲躁動的客廳,重重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雙手扯着瓷白色盥洗池,鏡子中的臉蒼白如大病初癒,一陣比一陣迅猛的頭痛狂風海嘯一樣撞擊脆弱的神經,黑色的巨浪翻滾不息!
怎麼會這樣?
花了好幾分鐘時間,劇痛終於減弱,安娜的臉慘白如紙,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