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嗯。”
他側過來看她,“你們以前是男女朋友?”
謝悠然搖頭,“不是。我們只是普通的戰友關係。”
他目光炯炯,“那你爲什麼做夢都在喊他的名字?”
咳,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彆扭呢?
謝悠然撇撇嘴,解釋道:“我那只是昏睡了,夢裏還原了事發當時的場景,下意識地脫口而已。”
韓墨辭的語氣酸酸的,“那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暗戀你的!”
謝悠然瞠目,這傢伙,他怎麼知道的?她剛纔沒說寂城暗戀她的事啊。
韓墨辭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道:“男人的直覺。”
謝悠然:“……”男人的直覺這麼準嗎?
她已經在儘量淡化自己跟寂城的關係了好不好?
韓墨辭又嘆了口氣,道:“不過有別的男人喜歡你,那也是正常的。你這麼聰明能幹,又這麼聰慧可人,很難不招人喜歡。”
謝悠然:“……”所以這是在誇她嗎?
這傢伙,夸人的水準也提高了,果真經過努力學習後,進步不小啊。
不過這語氣聽着,怎麼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哎,”她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開玩笑道,“你喫醋了?”
“是。”他竟然承認了,神色還無比的認真。
“我喫醋了,”他說,“有那麼多的男人喜歡你,我感覺壓力很大。”
謝悠然無語了,“寂城只是我的戰友,我從來只把他當哥們對待。而且我們兩個現在身處不同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好不好?”誰知道在那個世界裏,她是死的還是活的?
他看着她,神色有些惆悵:“可是這個世界裏,還有呂明楓。他也喜歡你。”
謝悠然道:“可是我不喜歡他啊,我只喜歡你。”
韓墨辭苦笑,“你喜歡我,只是因爲你現在接觸的圈子還小,在周圍一羣鄉巴佬當中,我不過稍稍出色一點而已。等你以後生意做大了,做到了州府,做到了京城,你就會接觸更多的人,會遇到更好更優秀的男人。到時候,你還會喜歡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我嗎?”
謝悠然目瞪口呆。
他怎麼會這麼想?怎麼好端端的,忽然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她怔忡半晌,才試探性地道:“墨辭,你擔心這些,我可不可以理解爲,這是你不自信的表現?”
他沉默了。
半晌,才道:“是,我的確是不自信了。悠然,你太過出色,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話音未落,謝悠然已撲了上來,嘴脣深深地吻住了他。
她對主動吻他這事兒還不太熟練,所以動作有些生疏。
而且,由於動作太猛,她的牙齒還磕到了他的脣。
嘴裏有血腥味兒瀰漫開來,又甜又澀,一如他的心。
他定定地看她,眸底如深海,看似風平浪靜,掩蓋的卻是波濤洶涌。
她整個身子都撲入了他懷中,雙臂纏上他,纏綿悱惻地吻,大膽而又熱烈。
他還處在她主動吻了他的震撼當中,她的脣已一路向下,來到了他的喉間,隨即,輕輕地咬了一口凸起的喉結,舌尖舔了舔,帶着明顯的挑一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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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霎時心跳如擂鼓,英俊的臉上散開一抹六月石榴般的潮紅。
沒有片刻的猶豫,他一把將她撲倒在地,翻身壓了上去,嘴脣深深地落下。
兩個人緊緊地抱着,親吻着,在草地上翻滾,像兩隻兇猛的小獸,相互索取着糾纏着,恨不得將對方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意亂情迷。草地被他們弄得一片凌亂。
謝悠然喘息着,抱着韓墨辭的頭,雙手插一入他茂密的黑髮,媚眼迷離,聲音如春燕般微微呢喃:“墨辭,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就不會有別的男人再喜歡我了,你也不用擔心了……”
這一句話,如一記重錘,重重地敲在了他的頭上。
他迷亂的激一情迅速地冷卻,當下狼狽地從她身上爬起來,臉上寫滿了羞愧。
“對不起,悠然。”他不停道歉,“真的很抱歉,是我逾矩了。”
“傻瓜,”她坐起來,心疼望他,“這是我自己願意的。”
情到深處,心甘情願。況且,她骨子裏也不是那麼保守的人。
他苦笑,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襟,那裏,吻痕點點,佈滿了她的頸項。
他怔怔地望着那些紅色的痕跡,喃喃低語道:“我想,我可能是走火入魔了。”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他被自己的心魔控制,不得而解。
謝悠然說得對,他是自卑了。
他只是一個獵戶,沒有什麼高貴的出身,又沒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就算在衙門領了個捕快的職,那也只是個賤職,一年到頭,餉銀也不過十幾兩。
而他見識過她的本事。
短短半年間,她憑着一己之力,挽救了一個瀕臨窮死的家庭,不但養活了一家六口,還讓他們過上了人人豔羨的富裕生活,成了十里八鄉首屈一指的富貴之家。
從煙村,到太平鎮,再到昭陽城,她在一步步地壯大自己,一步步地走向更爲耀眼的成功。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總有一天,她會走到更爲廣闊的天地去。
到時候,她還會再屬於他嗎?
平凡卑微如自己,還配得上她嗎?
她越成功,他就越自卑。
越自卑,他就越害怕失去。
這是親眼見識過她的本事之後,內心深處糾結纏繞而成的心魔。
這段日子,這心魔一直困擾着他,不得安生。
原本被他剋制得很好,他也在努力地上進,努力讓自己配得上她。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心魔闖了出來,控制着他,差點做出了有損她清譽的事情來。
他雖是一介鄉野村夫,但也懂得克己守禮之道,也深知清白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他再愛她,她再願意,他也不能在婚前就要了她的身子,損了她的名譽,陷她於口水非議之中。
愛她,就得給予她一定的尊重!
深吸了一口氣,他鄭重地對她發誓:“悠然,你放心,將來,我一定十里紅妝,風風光光地迎娶你過門!”
他會努力掙功名、變強大,努力讓自己成爲她堅實的後盾,一個可以與之並肩齊驅,可以讓她依靠終生的人。
“我相信你!”她柔聲道,內心的柔軟,一發不可收拾。
整理好了衣着,她跟他依偎着坐在草地上,道:“墨辭,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買下這片荒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