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然道,“你們以前是沒有喫過餃子的吧?”
韓墨辭一邊燒火,一邊道:“我是沒有喫過,至於我爹,我不太清楚。”
謝悠然道,“我敢肯定,他以前是絕對喫過的,而且沒準兒,還有一段關於餃子的回憶,不然他不會表現得那麼怪。”
她往翻騰的餃子鍋裏澆了瓢冷水,道:“你爹還真是個有故事的人。他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嗎?”
“沒有。”韓墨辭搖頭,頓了頓,道:“就是那次,我中了那兩些東皇人的一日盡的事,他也沒有跟我多說什麼。”
東皇人!謝悠然的神色似有所思。
韓墨辭的一日盡好了之後,她問過他當日的情形。
他說,那些東皇人有備而來的,直接就在炭窯堵住了他,顯然已查清楚了,那日闖入他們的祕密基地的人就是他。
對方是直接來滅口的,但他們沒料到韓墨辭也是個硬茬。一番激烈的打鬥過後,對方爲速戰速決,暗中偷襲用一日盡傷了他,想逃的時候,被他拼着最後一口氣給殺死了。
之後,他就滾落了山坡,昏迷不醒了。
韓墨辭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但沒想到,他爹會弄到解藥。
這點,謝悠然也一直心存困惑。
難道,韓大叔跟東皇國還有什麼關係嗎?
餃子煮好後,兩人端進了屋。
一人分了幾個,謝悠然笑吟吟道:“驚喜就在裏面哦。”
衆人迫不及待夾了餃子往嘴裏塞。
“哎喲。”三丫最性急,剛吃了一口,就磕了牙。
“是什麼啊?”她吐了出來,原來竟是一枚嶄新的銅錢。
“姐,你在餃子裏包了銅錢啊?”三丫驚喜道,“我怎麼不知道?”
楊氏道:“別說你不知道,我和你二姐姐一起包的都不知道。”
說着,也咯嘣一下喫到了一枚銅錢。
謝悠然笑道:“我是瞞着你們偷偷包的。喫到銅錢,代表財源不斷。娘,三丫,你們可要發財了哦。”
這時,其餘衆人也都喫到了不同的東西。
謝保順喫到的是花生,謝悠然道:“花生代表健康長壽。爹,恭喜你呀,能活到一百歲。”
謝保順樂得不行。
二丫喫到的是糖霜,“喫到糖霜表示來年日子更甜美。”
韓青山喫到的也是銅錢,至於韓墨辭,連吃了兩個裏面都只是肉餡兒。
“墨辭哥哥,加油啊,再喫一個。”二丫和三丫在旁邊打起氣來。
韓墨辭無奈,只得再吃了一個。
這回,終於喫到了。
“栗子?”
衆人都望向謝悠然,“栗子代表什麼?”
謝悠然嘿嘿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啊!”衆人紛紛表示失望。
“你自己呢?喫到了什麼?”
謝悠然攤手,一臉的無奈:“我運氣比較差,什麼都沒有喫到。”
其實她喫到了兩個紅棗的,但是,紅棗和栗子都代表早生貴子,這讓她怎麼好說呢。
本來放紅棗和栗子就是湊熱鬧的,其他人誰喫到了都只能當做玩笑哈哈而過,但偏偏就她和韓墨辭喫到了。
所以
,她只能說什麼都沒有喫到了。
衆人都不信,想再讓她多喫兩個,可惜,餃子全都被大家一掃而空了。
“餃子真好喫。”喫貨三丫撫摸着圓滾滾的肚皮,意猶未盡。
謝悠然笑道:“想喫還不簡單?明兒繼續包唄。”
“真的?”三丫大喜,信誓旦旦道:“明天我一定要用功。我就不信,我這麼聰明的人,還學不會包餃子。”
“哈哈!”衆人都笑了起來。
後院的歡聲笑語,在空氣中飄散,隨風傳到了謝家前院裏。
堂屋裏,前院一家人也都在喫夜飯。
跟往年不同,今年這個年,前院過得一點也不熱鬧。
仇氏的病一直沒好利索,這幾天又加重了,連牀都下不來了,一日三餐還是兩個兒媳婦端到牀前侍候的。
謝保玉又遠嫁到了霍家村,據說日子過得很不好,所以今年這年過得比往年都冷清。
畢竟跟後院只有一牆之隔,聽着從後院傳過來的歡笑聲,前院衆人悶着頭喫飯,俱都心思各異。
花氏和劉氏要給婆婆侍疾,沒上桌。
謝保安素來是個悶葫蘆。
謝保平自打上次被花氏領着孃家兄弟捉姦在牀鬧了一場之後,收斂了許多,不再動不動往外跑。
但今晚明顯不在狀態,好似揣着什麼心思。
幾個孩子見大人都臉色都不太好,也都不敢說話。
偌大的八仙桌上只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
老謝頭望着這冷冷清清的場面,心裏嘆了口氣,呡了口烈酒。
晚上,一家人也無心守歲,草草睡下了。
卻說村西頭住着的門氏,丈夫去參軍,一去好幾年,難得回來一次,門氏二十不到,自是難耐寂寞,於是便和里長王友良勾搭在了一起,偷偷摸摸做起了見不得光的夫妻。
明裏,王友良打着照顧軍人家屬的名義,在物質上幫襯着她和守寡的瞎眼婆婆。
暗裏,兩人做着那苟且之事,門氏的精神和肉體都得到了全方位的“照顧”,這種關係一直保持了好幾年。
自打上次兩人的事情被謝悠然撞破之後,爲避風頭,王友良已好長時間沒來“照顧”門氏了。
門氏也怕出事,不敢去找他。
今兒除夕,王良友到底沒憋住,在家用過飯後,偷摸着就往門氏家來了。
寡婆早已睡下,門氏正坐在牀頭哀嘆自己的命運,抹着淚顧影自憐呢,王友良來了。
兩人乾柴烈火,見面直接主題,急吼吼地往被窩裏一鑽,就是好一番翻雲覆雨,快活之事。
完事後,門氏去方便。
今晚月色很好,婦人藉着月光朝後院的茅廁走去。
她像往常一樣推開茅廁的籬笆門進來,月光下,那蹲位上竟然蹲着一個人。
門氏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的時候,那個人影動了下。
他撲過來一把捂住門氏的嘴,急吼吼地壓低聲道:“菊貞妹子莫慌,我是謝保平,過來借你家茅廁用下!你莫叫,我就鬆手!”
門氏眨了眨眼,謝保平這次鬆開了手。
門氏驚魂未定,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果真是村裏的謝老二。
“謝老二,你們家不是有茅廁嘛,怎麼大老遠的跑到我家來上?”門氏瞪着謝保平,沒好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