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裏躺了一整個上午,中午老六把醫生喊來,給我輸液。
醫生走了,我帶着口罩,呼哧帶喘的,老六在一旁說:“李小姐,你說那個墓碑,我左思右想,還是不能去辦。”
然後他小聲說:“這樣真的不吉利。”
“叫你去,你就去,你閒着幹嘛?要儘快,沒有石頭的,給我先豎一塊木頭的!”我啞着嗓子說。
“哎呀,我的大小姐……”老六鬧着腦子,“你以爲,墓碑上面有你的名字,別人就不去鏟墳了?您能震懾住他們?”
“說你笨,你一點都不笨,說你聰明,你一點都不聰明!”我氣的說:“我的名字是門神嗎?能震懾住誰?讓你去辦,你就去辦好了!今天就給我辦妥。”
“李小姐……你怎麼還較勁兒上了?”老六蹙眉說。
“快點去!”說着,我還把我手背上面的輸液針拔下來,直接起牀,去衣櫃裏面找了一件我平時喜歡的衣服,拿着帶着包好,又給我自己穿的嚴嚴實實,和老六說:“我們走!”
“您……”
老六拗不過我,和我一起出門去了,隨即去了陵園,去定做了墓碑,又把土挖開,把我的衣服放進去,再重新填好土。
老六帶着哭腔:“以後您要是倒黴,我怎麼辦?”
“沒我,你還不能活了呢?老六,”我拍拍老六的肩膀,“我打算叫你出任保安公司總經理。”
老六一聽,頓時就瞪大眼珠子:“您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老六,你可以的。”
其實老六的三觀很正,比王鑫和陳樂三觀正,雖然表面看着有點憨,但是一般不做過格的事情。
保安公司一般也沒有需要謀略的事情要辦,所以,叫他出任總經理,對業務拍板,是很對的選擇。
“我不行!我沒幹過有文化的事情,李小姐,您可饒了老六吧……”
“我說你行,你就行!幹嘛這副表情呢?”
“您是發燒燒嚴重了!”
“走,我們回去休息。”我拍拍他肩膀。
我們回到別墅的時候,我燒的更嚴重了,頭腦發昏,直接把手機關掉,去牀上睡着了,越睡越冷。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有人說:“你醒醒?”
“冷……”
“起牀吃藥。”
“不……”
“聽話!”
“不要打擾我……”
“我餵你……”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我感覺好了很多,今天中午就要動身去江源那邊,晚上在江源住下,明天上午參加地皮競拍。
於是我換着衣服,下樓去,叫老六開車送我去大潤,和張墨青他們會合。
一切都很順利,我到大潤的時候,大潤雖然還是人心惶惶,但是起碼還正常運行着,張墨青也準備妥當了一切,拿着文件袋,對我講:“思恩小姐,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拿到地皮。”
“你知道的,這件事太危險。”我說。
“董事長的意思,穩中求勝也無大發展,險中求勝能有大突破。”這人一直對靳封的話表示一萬分的崇敬,對我說:“思恩小姐,其實這一次董事長是有勝券在握的,你也不用太着急。”
我上飛機之前,給老六打電話:“老六,給我守着點,這一次如果有人再動墳,給我逮住!”
“李小姐,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何必真的把您的頭髮和衣服埋進去?”老六恍然大悟似得。
“這個賊,不好抓!”
“不好抓,我也得抓到!”
電話掛斷了,飛機起飛了。
張墨青坐在我身邊,給我遞過來報紙和耳機之類的東西。
我塞上耳機,拿着報紙
,聽着歌,歌曲裏面唱着:莫在留戀,榮華富貴都是假!
我摘掉耳機,轉頭問張墨青:“墨青,李振家裏幾個孩子?”
“李振?”張墨青沒想到我忽然問這個問題,就忙說:“李振還沒結婚呢。”
“我是說,他父母有幾個孩子?”我問。
“就李振自己,獨子。”
“哦!”
“他沒有哥哥嗎?”我問。
“沒有,家裏就獨子,如果說是堂兄弟,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哦。”
一個多小時,飛機就降落了,江源市這邊的冬天是乾冷的,與濱海市不同,這邊的冷,是那種凍得臉都疼。
我們一行人直接去下榻了酒店,去辦理手續的時候,張墨青忽然和我說:“哎呀,思恩小姐,原來這次李家也來競拍地皮。”
“你怎麼知道呢?”我問。
“你看那邊?”他指着電梯那邊。
我正好看到一個人進入了電梯,恍恍惚惚沒有看清楚。
“李振剛纔進電梯了,沒想到李家也來競拍,看來咱們大潤有強敵了。”張墨青說。
跟着我們的兩個人,其中一人就笑道:“不足爲懼。”
張墨青就說:“別先那麼自信,李家的實力和咱們大潤差不多。”
入住手續辦了一陣,我們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去了。
我坐在酒店房間裏面,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感冒還沒有好徹底。
拿着那些帶來的文件看,看到競拍書上面,最後的執行人簽名是靳封,職位是代理董事長。
我笑了一下,這樣一來,如果企業資金斷條,入獄的人就是他了,因爲執行錯誤的人是他。
本來想重新打印一份,但是那競拍書上面有很多人的簽名,每個步驟都有人簽名,後來我拿着簽字筆,把靳封的名字都勾掉,寫上了我的名字。
不大一會,靳封的電話打來,淡淡的講:“感冒好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感冒了?”我怎麼不記得我告訴過他?
“昨晚是誰抱了你一夜?”這人沒好氣的說:“你真是病的不輕!”
“啊!”我驚愕的張大嘴巴,“我還以爲是神仙哥哥呢!”
這人下着命令,“少給我滿嘴胡話,你早點睡,一會我叫墨青給你送藥來,吃了藥就睡覺。”
“好。”
過了一陣,張墨青果然是來送藥了,還囑咐我每一樣喫多少,不要喫多了。
我說:“我沒那麼笨!”
“啊,”他一陣尷尬的笑,“最後那句,是董事長囑咐的,他說你糊塗,怕喫多了。”
“他才糊塗呢!”我關上門,拿着藥去倒水喫。
剛喝下去,電話鈴聲就響起來,是老六打來的,我忙就接起來,老六着急火燎的說:“李小姐,我抓到了!”
“你抓到了?”我當即眼前一亮,“人呢?”
“放走了!”
我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說:“那叫什麼你抓住了?”
那剷平墳墓的人,到底是誰?
老六說:“我真的抓住了,是李振,李先生!這樣的人物,我也不能一直抓着啊!”
“是他?”我怔了一下。
老六就開始說:“李小姐,剛纔我問這人是不是有神經病,沒事掀開別人家墳幹什麼?他說是靳總讓他辦的。既然是靳總讓他辦的,那我就明白了。”
“我知道了!”隨即電話掛斷了。
我坐在牀上幾秒鐘,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李振,不是下午入住了這家酒店嗎?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回去掀開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