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可怕了,”我嘖嘖的說,帶着哭腔,“太可怕了!”
我的話音落下,屋子裏安靜的簡直掉個針尖都能聽得見,我抱着靳封的腿,擡眼瞧瞧他,見他眉角抽搐着。
我還半伏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他,“怎麼辦?老公救命啊!”
“好,我救救你。”他忽然冷笑起來,盯着我瞧,沒有叫我起來,也沒有任何動作。
“呃,”我有些尷尬。
“接着演啊?”他冷笑着問。
隨即把我從地上拎起來,直接拖到沙發上,指尖掐着我的下巴,“好玩哈?”
我垂下眼皮,想着,人家唐雪凝纔是他老婆,他不停的追問我,假如唐雪凝持有了大潤的股份,會怎樣。
會怎樣?還能怎樣?反正都是他們一家人的事情。
而我算什麼呢?我爲什麼要去分析這件事?
我只是在等待。等待着那個可以救奇奇的命的孩子來。
“我應該怎麼救你,纔好呢?”他那猶如冰潭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我,“你說說。”
“呵呵,”我一陣乾笑,爲了不要讓他繼續下一步的動作,我忙看着他,“對了,我今天有事情想和你說,有關於大潤和東麟的事情,我想……”
我打算和他說,徐宏維交代給我的事情,徐宏維昨天說,這件事靳封不會答應。
但起碼,我也要問問他的意思。
我還沒說完,靳封打斷我,“工作的事情,以後不要拿回家裏說。”
“那我怎麼說?”我瞧着他。
“公事公辦,去大潤找我說。”他瞧我,“以後走後門的事免談。”
“那麼,我也告訴你吧,我對你們靳家和大潤的事情,根本就不感興趣,你們的利潤和我無關,我只關注徐家的利潤。”我打量着他,“所以,不要再和我說起,唐雪凝。”
他看着我,彷彿要把我看個清清楚楚。
我猜他也知道,我得知了他與唐雪凝結婚的事情。
想來也好笑,我們倆都心知肚明,卻都不去說破。
我推開他,從沙發上站起身,回到飯廳繼續吃麪,聽到他淡淡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坐在沙發上開始吸菸,一根接着一根,眉頭蹙着,似乎有煩惱。
我一邊吃麪,一邊想,唐雪凝說的對啊,她佔着天時地利人和,贏不了我,老天爺都不高興。
所以緣分這個東西,特別奇妙,都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這一說了。
現在唐雪凝有了靳家老太太的‘扶持’,我明白靳家老太太的想法,她是一心喜歡唐雪凝,想給唐雪凝股份之後,唐雪凝便可以在靳家在大潤站穩腳跟。
只是,唐雪凝剛剛和靳封結婚,老太太就給了她股份,這也不太正常。不符合靳家老太太的性格。
難道……
我喫着面,想着這些事情,忽然手抖了一下,筷子掉在地上,我忙蹲下身去拾筷子,都說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蹲下身的時候,刮到了碗,所以碗摔落,碎片散了滿地。
靳封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快速走進飯廳,蹲在我面前,問:“怎麼回事?傷到沒?”
“沒有,”我乾笑了一下,便要去打掃地上的碎片。
“我來吧,”他嘆了一口氣,去拾起地上那些碎片,又去拿抹布,淡淡的問:“喫好了嗎?”
“嗯。”我點點頭,安靜的看着他。
“喫好了就去睡,我去書房忙一會。”他打掃好了那些碎片,轉身要去二樓,剛邁着步子上了臺階,忽然回頭看我,“今天煮的中藥是怎麼回事?”
“醫生說要我養養身體。”我朝他笑笑。
“嗯,”他點點頭,目光復雜的看了看我,便去了二樓。
我茫然的站在客廳裏面,發起呆來,過了很久,我纔去洗澡,回到臥室去睡覺。
滿腦子都是關於懷孕的事情,還有奇奇的病情,我愁楚萬分,在牀上輾轉反側。
此時已經午夜過半了,我終於耐不住,去靳封的書房,準備和他商量一下這件事,我輕輕的推開書房的門,看到他趴在桌子上,好似是太疲倦了,趴在桌子上睡了,我賤兮兮的回到臥室,找到了一件薄被給他蓋在了身上。
眼角餘光看到了他桌上的東西,有很多文件,有地皮開發的設計文案,還有一份案件的卷宗複印件。
只不過,那捲宗複印件被他壓住了一半,我只能看到一些文字,居然是5年前的車禍案。
他還在調查這個案子?現在不是‘圓滿’的解決了嗎?
他也和唐雪凝結婚了,事情解決的,不是很好嗎?
我彎着腰,小心翼翼的想把那捲宗從他胳膊下面抽出來,可是手剛觸碰到那捲宗的一腳,靳封忽然醒了過來,滿眼疲倦的擡眼看我,沉
聲問:“還沒睡?”
“你還在調查5年前的案子?”我瞧着他,“我媽不是認罪了嗎?”
他不許我去調查,可是他爲什麼還去調查?
“我得把你媽弄出來。”他揉了揉太陽穴,喘了一口氣。
“把我媽弄出來?”我驚訝的看着他,“你爸要你這麼做的?”
我從不認爲,靳愛國對我媽有多餘的感情。
“不把她弄出來,怎麼找到真兇?”他這會也完全醒了過來,蹙眉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我不解的看着他,他一面不許我去調查案子,一面又自己去調查,是爲什麼?
“我想幹什麼,需要和你報告啊?”他沒好氣的掃了我一眼,“李思恩,你能省心一點,不好嗎?抓緊懷上孩子,你看到了,兒子現在是什麼情況。”
是啊,他也在等着我懷孕,等着我懷上一個可以救奇奇的孩子。
我也一樣,所以這就是我們倆,彼此都不說破的原因吧。
於是我淺笑起來,望了望窗外烏黑的天色,轉頭認真的說:“醫生說我懷孕困難,所以……”
我想說,所以,我們找一個代孕吧,這樣,就什麼都解決了。
可是我還沒說完,他挑眉,“誰說的?”
“醫生!”我很肯定的抿脣,“醫生說的,否則我也不會喫中藥。”
“那不是在侮辱我嗎?”他忽然站起身來,在我愣神中,把我的身子扛在肩膀上面,直接就朝着臥室去。
“你要相信科學。”我大叫起來,“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談談。”
“好,去牀上隨便你怎麼談。”
“我真的懷不上。”我氣的尖叫起來,“你不要發瘋啊,我懷不上的。”
“誰說懷不上?怎麼可能?”靳封的話語裏帶着揶揄。
燈關掉之後,漫長的夜來襲,我早知道他並非良人,可也沒想到還有更瘋狂的。
第二天,早上10點多,我才醒來,靳封也很疲倦的樣子,掃了我一眼,“三天後去醫院看結果。”
這男人向來囂張猖狂,可我也沒想到,他會有這麼自信。
“你要相信科學啊……”我無奈的嘆氣,“我們就找一個代孕吧。”
他沒有理會我,轉身下牀,我看着他身體完美的線條,不由得蹙眉,啃聲說:“那,關於……”
我想說,關於東麟承包大潤新商鋪的事情。
結果他背對着我,一邊穿襯衫,一邊講:“說了,公事公辦,去大潤談。”
好吧!我惡狠狠的看着他的背影,氣的咬牙切齒。
我和靳封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家裏,他開車去大潤,我打車去東麟,到了東麟,徐東清已經準備要喫午飯了,掃了我一眼,“事情辦得怎麼樣?”
看來徐宏維也和他講起了那件事,我垂着眼皮說:“他說了,公事公辦,去大潤談。”
“嗯。”徐東清點點頭,“公事公辦好。”
公事公辦有什麼好的?最終的結果,不還是,我去他的辦公室,和他說這件事嗎?
和在家裏說,有什麼區別?
我和徐東清一起吃了午飯,徐東清的電話不停的響鈴,他煩得關掉了電話。
想必是陳寧寧吧?果然,過了幾分鐘,陳寧寧的電話打到我的手機裏,我接起來,聽她哭喪着聲音,“思恩姐姐,徐東清就是不接我的電話。”
“啊,他在我身邊,你和他說。”我忙壞笑着,把電話放在了徐東清手裏。
我還以爲徐東清要怎麼說?結果他拿着電話,直接說:“陳寧寧,我和你說了多少遍,我不喜歡你,你讓我很煩,你明白嗎?當年我不是去幫你救你,我是在穩固兩家的關係,所以我也不是你的什麼大英雄,你少把自己的猜想放在我的身上,我無利不起早,沒用的事情我不幹。”
說完這話,他就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在我面前,冷眼看我,“李思恩,以後少替我接電話。”
我癟着嘴不說話,總覺得他有點太無情了。
“不喜歡的人,怎麼在一起?現在老爸也沒逼我,你讓我消停幾天。我沒閒心去搭理她。”徐東清煩惱的繼續喫東西。
我也沒有繼續說話,喫過飯,我便回到東麟,整理好了和大潤談判的資料,便乘車去了大潤。
靳封昨天說,現在唐雪凝也進入大潤了,在銷售部做副總。
想着這些事情,我便進入了大潤,到了前臺,前臺見到我,便是一陣禮貌性又帶着鄙夷的笑容。
想必是,她在想,我這個毫無底線的東西,還好意思來找一個有婦之夫?
我把文件扔在前臺的桌子上,說:“我想約見一下你們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