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看他,“你還想幹什麼?靳封,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如果你還想用之前的種種來傷害我,我告訴你,再無可能。”
他就那麼凝視着我,眼底裏赤紅一片,抓着我的手,喉結滾動,“去醫院。”
“去醫院幹嘛?”我佯裝出一副喫驚的樣子看着他,“我不會有事的,我沒事,用不着你的可憐。”
“等到了醫院,再說。”他扯着我,就要上車。
“幹嘛啊?”我笑容耀眼,“不需要再說任何話,剛剛屋子裏那些人,什麼都沒承認啊,所以,我說的話就都是假的,你少在這裏虛情假意。現在我肚子裏這個也沒了,不久之後,奇奇也會沒了!原來都是一場空啊,但對於你來說,不是挺好的嗎?你再也不會因爲我,有一點點的煩惱了,奇奇也不會是你的包袱。”
“去醫院!”他一字一頓的說。
“從前我配不上你,可你,可曾聽過一句話?”我笑容明媚。
可說完這話,眼前便是一黑。
我還以爲我從此以後銅牆鐵壁了,可事實上,人一旦失血過多,便會暈過去,又對暈過去之後的事情,一無所知。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睜眼是一片雪白,和刺鼻的藥水味道。
我忙要坐起身來,護士忙壓着我,“患者,您剛做完清宮手術,先修養吧。”
不遠處,靳封牽着奇奇的手,一大一小站在病房裏面,奇奇哽咽着,蒼白的小臉上帶着悲傷,“媽媽,爸爸說妹妹死了!”
我心酸不已,縱使面對靳封的無情無義,我不再有眼淚,可是看到奇奇,我還是落淚,“奇奇,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妹妹怎麼會死呢?”奇奇朝我跑過來,站在病牀前,拉着我的手,“媽媽,讓妹妹回來,我還沒有見過她,她就去做星星了。”
“奇奇,沒有了,就是沒有了!沒有了!”我喃喃的說,鼻音很重。
“媽媽,爸爸說你很痛,我親親你,你不要痛了,好不好?”奇奇悲傷的說。
說着,他爬到病牀上,在我的臉上印上一枚吻。
“奇奇,你先回到病房去,我和你媽媽有事說。”靳封挺拔的身子走到病牀前,抱起奇奇。
奇奇喃喃的說:“好吧,媽媽,等一會,我再來陪你。”
現在,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奇奇,彷彿也沒救了。
我呆滯的看着天花板,忽然冷笑起來,聽說上輩子作孽過,纔會活成我這個樣子。
永遠都是求而不得,別人很簡單就會擁有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會有。
過了一陣,靳封回來,站在病牀旁邊看我,他的眸光深邃,隱隱還帶着某種傷痛。
“靳總,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勾脣一笑,“你的唐雪凝,我估計還在老徐的手裏,你放心,我能讓你們相聚,讓你們重溫舊夢。”
“以後還會有孩子。”靳封說。
“是啊,你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我會讓你和唐雪凝在一起的,真的靳封,我會看着你們,到底要相愛到什麼時候。”我笑的很開心,“你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在祝福你們啊。”
“奇奇的病稍微有些好轉,你不必太擔心。”他一直沒有接我的話茬。
而我繼續說:“愛情嘛,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從年輕到年邁。”
“你想去哪裏玩嗎?”他又問。
“我現在就去找老徐,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總看不得我死,所以他會放了唐雪凝的。”說着,我就從病牀上坐起身來,“但是啊,你愛的人,我還給你。你欠我的,你也要還。”
靳封按着我的肩膀,不許我起牀,“你還想不想好了?你剛流產,你要去哪裏?”
“你欠我的,你要還。”我終於耐不住,心底裏的恨騰昇,從眼底裏流露出來。
“好,我還。”他眼睛赤紅,慘慘一笑,“你說怎麼還,我就怎麼還。”
“我要你把我的愛情還給我,我要你把我錯失的7年還給我,把我的人生還給我。”我冷笑着看他,“我要一切都沒發生過。但你能把一切恢復原樣嗎?你能嗎?”
“思恩。”他的聲音淡淡的。
哦,當年的我,是多麼喜歡聽他這般的喚我名字。
“思恩,我還給你。”他紅着眼睛看我。
“少虛情假意的,”我笑嘻嘻的看着他,“你還不起。”
“你先安心養着,你要的,我都會給你。”他說。
“我不想要你任何東西,從前,現在,以後都是!”我眼底裏的冷那麼濃郁,撥開他的手,從病牀上坐起身,穿着病號服站起身來,一陣陣眩暈感襲來。
我滿頭冷汗,他想要過來抱我,“你就是這麼作踐自己的?”
“作踐我?我自己哪有你作踐的狠?”我一笑,艱難的邁着步子朝着病房門口走。
我還記得奇奇出生第三天,也是一個冬日,由於住院費不足,我穿着單薄的衣服,抱着奇奇回到了出租屋。
可是我那時候,不覺得自己可憐,我還隱隱的很開心,我覺得我生下來靳封的孩子,我好幸福啊!
現在想起來,真是傻,傻到這個樣子,也不怪被踐踏。
如果連自己,都不懂得多愛自己一點,還期盼着別人會如何?
我走到走廊裏,靳封從我背後抱住我,我沒有回頭看他,他的聲音顫抖,“等你好起來,好起來……”
“只要你離我遠點,我到哪裏,都是晴天。”我狠狠的甩開他,踉蹌着下了樓。
冬日裏寒風陣陣,靳封一路跟着我,把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我甩掉他的外套,打了一輛車,直奔了村莊。
我說過,我要把唐雪凝弄出來。
我到了村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徐宏維家的院子燒的黑乎乎的,我邁着步子走進去,沒走幾步,徐東清出現在我面前,看着穿着病號服的我,“流產了?”
“嗯。”我點點頭,表情很平靜。
“昨晚你走之後,老爸就病重了,現在也在醫院,現在還昏迷着。抱歉,我沒顧得上你。”徐東清在寒風中抱住我,“你看清了一切,也挺好的哈?”
“呵呵。”我努嘴一笑。
“我帶你回家,這裏住不了人的。”他抱起我,把我抱到車子裏,忽然邪魅一笑,彎腰在我臉上颳了一下,“寶貝兒,你今天怎麼這般聽話?”
“徐東清,靳封是因爲得到一段視頻,纔來到這裏要人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唐雪凝在哪裏?後院什麼都沒有,她被關在哪裏?”我問徐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