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趕回家。”
想到這裏,崔順拍了拍馬車,對馬伕道。
馬伕在心裏罵娘了,不明白今天崔順到底想賣什麼藥,一會兒嫌快,一會兒又嫌慢。
不過家主出聲了,馬伕只能遵從他的命令,狠狠的將對崔順的怒氣發泄在馬的身上,狠狠一鞭子下去,讓拉車馬的加快速度。
咕嚕咕嚕的聲音在黑夜中傳遞的很是響亮。
“站住!”
忽然一聲大喝,嚇得正在閉目養神的崔順一大跳,然後馬車就停了。
驟然急停,讓崔順差點磕到了腦袋,崔順大怒,正想狠罵馬伕一頓的時候。
“混賬!”
崔順聽到了馬伕的怒罵聲傳進來:“你們是誰?知道馬車上的是誰嗎?滾開!”
馬伕的罵聲讓崔順心裏舒服,他暗暗點頭,大家族的人就應該有這樣的氣勢。
“什麼事啊?”
崔順慢條斯理的新開簾布,準備慢慢出去,彰顯一下大家族主人的氣勢。
不過他剛從馬車裏面出來到一半的時候,他的氣勢就沒了。
他的馬伕早已經駭得瑟瑟發抖,這回趴在馬車上,就差喊好漢饒命了。
在距離馬車幾丈遠的地方,數十支火把被點起,持着火把的是士兵,崔順熟悉的士兵,一身黑色盔甲的士兵,劉哲麾下的士兵。除了手持火把的士兵外,還有張弓瞄準馬車的士兵。
崔順傻眼了,他被包圍了。
不過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家主,崔順很快就鎮定下來,他強忍着心裏的不安,飛快的跳下馬車,大喊着:“不要射箭,不要射箭,我是崔家家主,崔順,我不是壞人。”
隨後,崔順壯着膽子上前幾步,對帶隊的將軍道:“張將軍,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你了。怎麼,夜裏巡邏也要將軍你親自帶隊嗎?”
他的臉上帶着笑容,但心裏卻早已經大罵晦氣了。
今天正是張郃帶隊將范家家主範諄,陳家家主陳章給抓進大牢去了。對崔順來說,他現在寧願遇到荀攸也不願意碰到張郃。
帶隊的將軍赫然是張郃,沒有穿盔甲,但依舊顯得威風凜凜。
“崔順?”
張郃盯着崔順道:“爲何這麼夜了,你還在這裏亂逛?你不知道鄴城已經宵禁了嗎?”
“宵,宵禁?”
崔順愕然了,問道:“什麼,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不知道?”
也難怪崔順愕然了,因爲對於崔順來說,宵禁這個詞理他已經很久遠了,自從他居住在鄴城開始,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聽到過這個詞了。
在崔順記憶中,自從冀州成爲劉哲的地方後,冀州規模大的城市就沒有出現過宵禁了。因爲劉哲手下軍隊的強勁,在外山賊強盜銷聲匿跡,在內,城裏小偷盜賊難以生存,夜裏的大城市很安全。
崔順已經習慣了白天赴宴,晚上夜深纔回家,一直都很安全,沒有出現過什麼意外。
這也是爲什麼崔順今天晚上只有馬伕和他一起回家,身邊沒有護衛。一是崔順不想帶那麼多人,搞得大張旗鼓,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去李衛家,二是鄴城治安很好,夜裏很安全。
崔順已經習慣了這種夜裏趕路的日子,所以,可以想象當他到了從張郃口中聽到了久違的兩個詞語的時候,他是有多麼的愕然,多麼的驚訝了。
張郃一笑,嘴角帶着嘲諷,道:“就在今天晚上,州牧擔心渤海郡的叛亂還有漏網之魚,潛伏到鄴城,擔心主公的安危,所以宣佈從今天開始宵禁,至於什麼時候解除,到時候再說。”
操蛋,崔順心裏大罵,渤海郡叛亂,劉哲被困南皮城的時候,都沒見宵禁,居然劉哲來了這裏要宵禁?這讓習慣了晚出晚歸崔順心裏不爽。
但在心裏問候完劉哲後,崔順心裏浮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再聯想到今天的事情,崔順覺得今天的宵禁似乎是衝着他們這些人而來的。
“哈,哈哈,原來如此。”
崔順強忍着心裏的不安,他強作鎮定的哈哈笑着,贊同張郃的話,道:“這個是自然的,州牧想得真周到。太尉的安危必須放在第一,宵禁好,必須宵禁。”
“那我就不打擾張將軍巡邏了,在下現在就回去。”
不安的感覺讓崔順覺得還是儘早離開這裏好。他說完後,也不等張郃迴應,轉過頭就想爬上馬車。
“慢着。”張郃的聲音傳來,讓崔順的動作僵住。
“張將軍,還有什麼吩咐嗎?”崔順勉強笑着道。
“崔家主,明明已經宣佈宵禁了,你這麼夜還在外面,這是公然挑戰州牧的權威啊,這擺明是不降冀州的律法發在眼裏,還請崔家主你跟我走一趟,將事情說清楚。”
張郃的話很平靜,但聽在崔順的耳裏宛如晴天霹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