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辭對杜清雅說出心裏的四個字以後,像是解脫了一樣。
他一直都想對杜清雅解釋。
現在才發現對於不愛的人,時刻在一起都是一種煎熬。
我不愛你,四個字,看似簡單,卻像是壓在心口的大石頭,千斤重一般。
岑辭把和杜清雅分手的事情告訴了蔣鴿。
他知道,以蔣鴿的傳播速度,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包括許如塵。
他也只是想要告訴許如塵而已。
只是沒有想到,蔣鴿把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然後還非要給他聚餐慶祝一下,弄得岑辭都有些不好意思。
分手站在蔣鴿看來,就是岑辭的苦難日到頭了。
蔣鴿知道岑辭和杜清雅之間發生的點滴,岑辭煎熬的時候,蔣鴿也跟着難受。
別人都說勸和不勸分,而蔣鴿是抓到一點不好就立馬勸岑辭和杜清雅分手。
恨不得,岑辭和杜清雅能夠老死不相往來。
聚餐的時候,許如塵卻沒有出現,岑辭變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許如塵不在,蘇遇不在,那他們兩個應該是去找師母和言教授了。
岑辭看着別人一杯一杯的慶賀自己,而他想着許如塵和蘇遇,心裏卻不是滋味。
不知道什麼時候,許如塵被人帶了進來,她看着岑辭,像是在詢問又是擔心。
岑辭卻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蘇遇沒有跟過來。
岑辭有些話想要對許如塵說,但是大家在場,他也說不出口。
看到所謂的吸菸區,他便起身離開,順道看向了許如塵。
許如塵立即明白的起身說要去洗手間,卻在半道上去了外面的吸菸區。
岑辭看着許如塵,千言萬語,始終是找不到開頭的話。
岑辭用煙堵住自己的嘴,看着許如塵。
許如塵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是有話要說。
“許如塵,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岑辭……”許如塵又停住了。
“許如塵,你是不是喜歡我?”
岑辭也不知道自己腦海裏怎麼就蹦出了這句話,他其實能肯定許如塵對自己絕對不是彌補那麼簡單的感情。
那種依賴是演不出來的,她就是喜歡自己。
可是他不是想這麼問的,是想好好的把兩個人的關係說明白。
畢竟現在她是言教授的女兒,和自己的仇恨沒有關係。
即便她的媽媽是許琴,但是岑辭知道許琴是怎麼對她的,所以他可以不管這些。
沒想到許如塵倒是也學會了反問。
“岑辭,你爲什麼老問我這個問題?你想聽什麼答案?”
岑辭一頓,什麼答案?
自然是她親口承認的答案,或許是他在這方面太幼稚,他還是說不出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不得不讓許如塵自己承認。
“是我再問你。”
“那……岑辭,你是不是沒那麼恨我了?”
許如塵又換了一種問法。
“我在問你。”岑辭強調,爲什麼總是繞遠路回答?
“……別想騙我先說。”許如塵嘀咕一句。
岑辭立即皺起了眉頭,“你說什麼?膽肥了?”
岑辭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其實自己也沒有僞裝的那麼成功,多少次的心軟,他早就不是年少的岑辭那麼陰冷,他對許如塵的改變,許如塵不可能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他能感覺到許如塵對自己的感情變化。
許如塵一定也能。
岑辭不想兩個人耗費時間在這種無聊的對話上,直接走到了許如塵的面前,吻住了她。
他真的不想等了,一刻都不想。
他比誰都知道,自己多麼想念這樣的吻。
結果,卻被蔣鴿破壞了。
解釋了半天,蔣鴿才從許如塵是個女生的衝擊中回神,然後又要理解許如塵不是岑辭的弟弟或者妹妹。
蔣鴿一下子難以消化,卻欣然接受了這樣的岑辭和許如塵。
蔣鴿也看得出來,岑辭對許如塵的兇,從來都是人前兇,人
後卻總是想辦法的幫許如塵解決問題。
要不是一直知道許如塵是個男生還是岑辭同父異母的弟弟,蔣鴿打死也想不到這件事上去。
岑辭和許如塵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兩個人卻像是情侶一樣的在一起,只是在別人的眼中更像是突然和好的兄弟。
許如塵說,只要等到下個學期,她就能成爲言教授真正的女兒,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岑辭在一起。
雖然岑辭只是點點頭,但是內心卻已經在數這樣的日子的到來。
他其實比許如塵更要期待。
爲了得到言教授的認可,言教授對他的嚴厲,岑辭都一一接受了,他也很喜歡言教授的專業知識,這樣有助於他今後離開學校學到更多的東西。
而同時也不會讓言教授覺得,他只是在玩許如塵而已。
一切都進展的順利。
岑辭似乎看到了面前一片又一片的烏雲在一點一點的剝開。
岑辭卻低估了杜清雅的破壞力。
他只不過是想要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情而已。
杜清雅卻覺得她在地獄,所以身邊的人不能有人在天堂。
所有人都應該陪着她下地獄纔對。
杜清雅再一次自殺,而且十分的嚴重,岑辭知道她救回來後,便不想管。
可是杜清雅的父母一直的求岑辭,就連趙老夫人都責備他毫無責任心。
就這樣岑辭被所謂的責任再一次送到了杜清雅的身邊。
“岑辭,求求你順着點清雅,行不行?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是不是要害死她纔開心啊!”
岑辭只能繼續安撫着杜清雅。
他手腳被捆住,嘴巴被捂住,機械似的看着杜清雅,不知道做什麼,不知道說什麼。
腦海裏都是自己和許如塵生活的點滴。
因爲太美好了,所以他實在是太想抓住了。
他不想回到以前去,不想只能在許如塵受到傷害是做一個旁觀者,不想不能表達自己的感情。
他知道,他喜歡許如塵,很喜歡,很喜歡……
他真的不想做一個傀儡了。
可是生活卻一次一次的壓迫着他。
他只能像個面無表情的玩偶一樣,看着許如塵受傷,看着許如塵從自己的身邊哭着逃走。
而他卻還要陪着杜清雅。
岑辭永遠都忘不了他出賣自己的那一刻。
杜清雅清醒之後,情緒一直不穩定,尤其是知道許如塵是個女生後,她變得更加害怕。
杜清雅一直都在找岑辭喜歡的那個女生,他不愛自己,那就說明早早就移情別戀了。
再想想許如塵那張臉,杜清雅似乎明白了一切。
“你和許如塵是不是……”
岑辭不說話,在杜清雅的眼中更像是默認一樣。
爲什麼偏偏是許如塵?
杜清雅更不可能放過岑辭了。
“岑辭,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杜清雅逼迫岑辭回答。
岑辭不作答,可是醫生也說了,杜清雅這次復發,一定要好好的醫治,不然以後真的很難好痊癒。
杜清雅看岑辭不說話,就一直和岑辭說責任,捶打他。
岑辭不想說,微微擡頭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許如塵。
兩個人對視着,岑辭的無奈漸漸收了起來,他目光晃動着,看着許如塵。
“我愛你。”
比喜歡更多,是愛。
真的,許如塵。
或許你再也不會相信我了。
許如塵的確不再相信岑辭的話,她受傷了,被一次一次的拋棄後,她終於選擇了別人。
等岑辭再一次回到學校的時候,許如塵已經和蘇遇在一起了。
而他們的一切飄過無痕,早就找不到一丁點的痕跡。
而牢牢記住的人,只有岑辭。
他知道即便是那麼努力都逃不開的時候,他就在想,或許這麼美好的記憶留在心裏,也夠讓他維持很長一段時間了。
或許許如塵離開他是一件好事,他被困住了,至少有人救了許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