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收押的時間中,我一直在想許如塵那個反應。
尤其是當許如塵站在我面前回頭的時候,轉過的臉頰讓我頓時想到了火災現在的畫面。
我坐在收押的小房間裏,空間很狹小,周圍也很暗,這種壓抑的感覺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我抓着鐵柵欄,冰冷的感覺讓我的身體都跟着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我仰着頭看了看頭頂一盞小燈,不由得眯起眼睛,腦海裏突然涌現出一大堆的片段。
也是在狹窄的房間裏,也是我一個人,可是我應該還有什麼東西纔對。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總覺得自己應該手裏還有什麼東西支撐着自己活下去纔對。
我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變成了這樣。
我甚至在問自己值得嗎?
岑辭對我的感情是多年積累的,但是我對岑辭呢?
就這兩三個月?
他們都說我變了,每次我和岑辭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眼中其實還是充滿了擔憂的。
好像覺得此刻的我和岑辭似乎不太搭,他們很擔心我們合不來。
不知道是不是陰冷的環境所致,我越想越覺得整個人都開始沮喪了起來。
也不知道岑辭在外面怎麼樣了。
我失落了很久,突然聽到了靠近自己的腳步聲。
警察走到了我面前,“有人想見你,你見嗎?”
“誰?”
“姓岑。”警察說道。
一聽我就知道是誰來找我了,我用力的點頭,示意警察讓岑辭進來。
警察轉身離開將岑辭帶了進來。
這個畫面真的很奇怪,我們是隔着鐵柵欄看彼此的。
我不想讓畫面變得特別的難看,所以對着岑辭笑了笑。
“是不是很好笑?”我對岑辭聳了聳肩。
“我怕你晚上冷,帶了厚一點的衣服給你。”
岑辭將衣服遞給了警察,由警察的手再轉交到了我手裏。
我很感激岑辭現在還想着我。
“明天我就會來接你出去的。”岑辭堅定道。
看到岑辭如此堅定的目光,我突然有了希望,我隔着鐵柵欄伸出手握住了岑辭的手。
“好,明天我等你。”
我發現岑辭的手冰涼一片,我想他和我一樣擔憂着,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所以我更不能有負面情緒,不然大家都會崩潰的。
警察在一旁提醒,“抱歉,岑先生,時間到了。”
“岑辭,我沒事,問我相信你。”我捏了捏岑辭的手。
岑辭面色十分的冷峻,但是對着我卻淡淡的一笑。
我目送岑辭離開,盯着又變得讓人窒息的地方,我縮在一個角落裏,抱着岑辭送來的衣服。
等我把衣服打開,發現居然是岑辭的外套,我穿上後完全能將自己包裹住。
上面還帶着岑辭的氣息,我深吸一口,好像岑辭從身後將我抱住一樣。
到了晚上覺得寒冷的時候,我便順勢將自己的手伸進了口袋裏。
突然手指碰到了什麼東西,我詫異了一下,想着警察應該不會讓岑辭帶東西進來的。
我看周圍沒有警察,就將口袋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張疊好的紙。
我將紙一層一層打開,露出了上面的字。
一眼我就能認出來是岑辭的字。
別怕,等我。岑辭。
看到這簡短的字後,我仰着頭一笑,眼角卻一片酸楚留下了眼淚。
我腦海裏也有這個畫面,因爲眼前的紙變得十分的清晰。
那時我沒看到岑辭,我只有這一張紙,一張讓我活下去的紙。
我突然覺得岑辭的分量遠遠超過了他們嘴裏所謂的婚姻,我覺自己以前好像是依靠岑辭才活着的。
沒有岑辭,就沒有我。
“岑辭……”我低聲喊了他的名字,將腦袋埋進了雙臂中,手裏的紙也捏的死死的。
我才發現自己哭得像個小孩一樣。
岑辭現在做的一切,讓我覺得自己對不起岑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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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不起他的事情,我把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忘記了。
“岑辭,我不該忘記你的。”
我微微張嘴,嘆出了一口氣,拉緊身上的衣服。
現在我最想做的是抱緊岑辭。
在胡思亂想中,我靠着牆睡着了。
鐵柵欄裏面是真的冷,就算現在不是冬天,無處不讓人透露着冰冷的氣息。
一早上我就醒了過來,我搓了搓發僵的雙臂。
聽到了外面的聲音,警察又送了一個人進來。
一個看上去醉醺醺的男人,似乎喝酒了。
“先關一起吧,等會兒人到齊了再審問他,真沒想到一大早就居然在門口抓到一個酒駕,看樣子是喝了不少。”
“別管了,趕緊的。”
兩個年輕的警察討論着。
我立即站了起來,“警察先生,能不能不關在一起?”
“進了這裏沒那麼多講究,你們先將就一下。”警察解釋了一句。
根本就沒有顧及我的話,直接把醉漢塞了進來。
醉漢直接倒在了地上,滿身都是酒氣。
我捂着鼻子躲到了一旁,想要離這個醉漢遠一點,可是房間就這麼大,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多。
警察離開後,醉漢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戒備的盯着醉漢,“你想幹什麼?”
醉漢突然盯着我,眼中根本沒有任何醉意。
“小姐,你似乎惹了不該惹的人。”醉漢伸出手像是要抓我,但是最後只抓住了我腰間的腰帶。
醉漢把腰帶抽了過去。
“是他們派你來的?”我明白了醉漢出現的目的。
“這些問題,你可以去地下詢問。”醉漢兩手抽緊了腰帶。
“這裏有監控,你不怕嗎?”我指向監控。
醉漢卻笑了,“他們會沒有準備嗎?你放心,到時候我還是醉漢,而你是畏罪自殺,我都醉成這樣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擡頭才發現監控居然被挪開了。
醉漢趁機突然衝了上來,一把將腰帶纏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我拼命的反抗,對着他又抓又撓的,就是希望自己能找到機會呼救。
我不能死,我和岑辭纔剛剛相遇,我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你……你放開我!”
“你一條命值五百萬,活該你要死!”醉漢完全就像是瘋了一樣,眼中只有錢。
掙扎之中,我的高跟鞋居然脫落在我手邊。
我應該感謝夏純,逼着我買了幾雙尖跟的鞋子,而我來警局的時候又匆忙穿了其中一雙。
雖然不高,但是跟夠尖銳。
我眼睛都已經開始冒花,根本顧不上那麼多,直接抓起高跟鞋砸向了醉漢。
剛好砸在了醉漢的腦袋上。
醉漢喫痛的鬆開了我,我立即抓着鐵柵欄。
“救命!救命啊!”
我大聲呼救着。
醉漢還是不肯放過我,抓着我的腿想把我拉回去。
我死死的抓着鐵柵欄,手心都被劃破了。
“就命!”
“吵什麼?”終於有個警察聽到了我的呼救聲。
這個警察不是剛纔那兩個,皺着眉頭走到我面前。
“怎麼了?江小姐!”
“他……”我轉身指着身後的醉漢,去發現醉漢依舊趴在地上,紋絲不動的。
“他怎麼了?奇怪了,怎麼把你們關在一起了,肯定是新來的偷懶了,我把你關旁邊去,這男人估計喝太多了,都臭死了。”
這個警察是昨天放岑辭進來看我的,一定是岑辭交代過他照顧我。
很快警察就把我換到了隔壁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別走,你別走。”
警察低頭看着我的手,“你怎麼手都出血了,我給你去找藥來。”
“不,不,我沒事,你別走,你在這裏陪我一下,可以嗎?我……我有點幽閉恐懼症,我很害怕。”
“這樣啊,好吧,我陪你一會兒。”警察就端了張凳子坐在了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