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岑辭面色難看的回到了酒店,韓逸和夏純帶着孩子在大廳等我們。
我看着自己的手還被岑辭牽着,便甩開了他的手。
“剛纔謝謝了。”我低頭道歉。
“嗯。”岑辭淺淺的應了一聲,然後徑直往前走了。
韓逸抱着小韓詞走到我面前,“江寧,你沒事吧?”
“沒事。”我搖了搖頭,然後接過小韓詞,“我先上去休息了,明天還要工作。”
“好,你有什麼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韓逸交代一句。
我沒有理會韓逸,抱着小韓詞,牽着抒恩上了樓。
夏純看我不好走,直接牽過了抒恩。
她嚥了咽口水,問道,“江寧,你怎麼了?出事了嗎?”
“夏純,我問你,你覺得我和岑辭之間會有什麼瓜葛嗎?”
我也是走投無路纔會問夏純。
夏純一臉發懵,“什麼?你和岑辭?能有什麼關係?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我看了看夏純,我一定是瘋了纔會問夏純。
“沒事了。”我搖搖頭。
回到房間後,我整理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然後帶着兩個孩子睡覺。
小韓詞因爲疲倦,靠着抒恩就睡着了,還睡得特別踏實。
抒恩卻呆呆的看着我,“江阿姨,你是不是對我爸爸生氣了?”
“沒有。”我安慰着抒恩。
抒恩卻拉着我手,特別小聲的開口,“江阿姨,你真的和我媽媽好像。”
說完,抒恩看了看旁邊睡着的小韓詞,然後自己爬了起來,拿過了小書包。
抒恩從書包裏掏出一張照片。
是一張全家福。
我能看得出來上面的岑辭溫柔的像是一道暖陽,依偎着他的女人長得很漂亮,淡淡的笑容很含蓄,眼底都是柔光,抒恩也很開心。
“抒恩,你們是幸福的一家人。”我啞聲開口。
手指不停的摩擦着照片上的人。
從岑辭到女人,再到抒恩,總是看不夠一樣。
“有個女人抓了我,後來我才知道是媽媽的媽媽,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聽到媽媽和那個女人的哭聲,我還聽到一個女人的笑聲,我覺得好燙……微微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周圍都是火。”
抒恩回憶着,眼中充滿了恐懼。
“什麼?火?”我一怔,“什麼火?在哪裏?”
“我不知道,一個很小的房子裏,耳邊還能聽到水聲,我只知道媽媽把我抱得很緊,媽媽和兩個女人爭吵着,最後我被媽媽推了出去。”抒恩緊緊握住我的手,惶然的看着我。
我坐在牀邊,將抒恩摟入懷中,“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
聽了抒恩的話,我的心裏起了異樣。
抒恩說的大火,和我夢境裏面的畫面十分的相似。
“抒恩,你……你可以再回憶一下大火的情景嗎?”我擔心自己的問題會爲難孩子。
抒恩突然表現的很勇敢,“我吃了藥,就睡着了,我只記得那麼多,爸爸去救了我,我醒過來他們說找不到媽媽了。”
我抱着抒恩拍打着抒恩的背,“乖,咱們不想了,現在你已經沒事了。”
我起了疑心,我一直以爲自己的夢是一個暗示,但是從抒恩嘴裏聽到的時候,好多東西就像是隔了一層紗,掀開就能明朗。
可是我掀來掀去都看不見所謂的真相。
這件事一定不會這麼簡單的,我一定和抒恩嘴裏說的火有關係。
我的夢中似乎也有三個女人,但是我到底是哪一個女人?
我一想就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疼。
“可是我媽媽呢?”抒恩摟住我哭了起來,“我想我媽媽。”
“你媽媽不是就在國內嗎?等你爸爸帶着你回去,你就會見到了。”我安慰着抒恩。
抒恩卻搖搖頭,“不是,她不是!她是騙子,她騙不了我,騙不了爸爸。”
“嗯?”我不解的看着抒恩。
“她不是我媽媽。”抒恩哭紅的雙眼盯着我,“姑姑他們說媽媽死了,我不相信,爸爸也不相信。”
我替抒恩擦了擦眼淚,自己的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你們怎麼這麼傻?”我莫名的摟緊了抒恩,嗅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似乎還有岑辭殘留的氣息。
我的眼淚流的更着急了。
“怎麼我洗一個澡,你們倆抱着哭了起來?”
夏純穿着睡袍走了出來,詫異的看着我的抒恩。
我擦了擦眼淚,安撫抒恩躺下,“抒恩不哭,我就在這裏。”
“真的嗎?”抒恩這雙眼睛很像岑辭,難過的時候就會流露出和岑辭一樣受傷的目光。
我點了點頭。
一直等抒恩睡着了,我才起身對着夏純招招手。
兩個人到了陽臺,關上了玻璃門。
“夏純,你能整理一份岑辭妻子許如塵的資料給我嗎?”我詢問道。
“什麼?你要幹什麼?”夏純擦頭髮的手一頓,“你不會真的對岑辭有什麼想法嗎?”
“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我托腮盯着夏純,“現在最瞭解他們過去的人只有你了。”
“這……岑辭要是知道了我查如塵,會不會生氣?”夏純擔憂道。
“那你就不要讓他知道,別說漏嘴就行了,這件事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剛纔一哭,鼻音都重了。
夏純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你能告訴我,你到底要查什麼嗎?”
“你還記得我說的夢嗎?”
“記得,就是你老是夢到大火。”夏純回答道。
“對,剛纔抒恩也說到了他曾經被綁架,也發生了大火,很多細節上和我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我不確定的看着夏純。
夏純已經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什麼?一模一樣?這怎麼可能?除非你就在現場,而且……要死了,要死了!你不會是被什麼附身了吧?”
以夏純的腦回路,她的確會想出這種理由來。
我扶額,“你就不會往正常的方向想嗎?”
“還能怎麼想?總不能你真的在火災現場吧?一個是如塵,一個是如塵的媽媽,那你是哪個?”夏純問道。
“不對,是三個女人。剛纔抒恩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我反駁夏純。
夏純細細回想着,“不對呀,我看了報道,上面如塵解釋說,是她媽媽放火想同歸於盡,怎麼就還有一個人在現場呢?她在幹嘛?難道是目擊者?”
“不對,如果是目擊者,怎麼可能會有我這麼清晰的記憶?而且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按照抒恩說的時間,剛好是我出車禍的時候。”
我看向夏純,夏純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我,我去給你找找。”夏純顯然覺得這件事太玄乎了,所以抱有觀望的態度。
我能理解夏純的心情,所以也沒有多話。
拿了衣服,我就去洗澡了。
夏純溫馨的給我放了洗澡水,讓我能泡一泡紓解自己的疲憊。
我剛躺進溫水之中的時候,因爲太舒服,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我又回到了大火現場,我看着周圍蔓延的大火,似乎知道這是夢中大火傷不到我,所以我不急不忙的看着周圍。
我感覺到了火的炙熱,有些害怕的動了動。
一低頭,曾經無法看清懷中的東西,漸漸開始清晰,變了一個熟睡的孩子。
我盯着孩子的容顏,與抒恩無異。
我着急了起來,大喊着抒恩的名字。
“抒恩,抒恩!”
抒恩像是聽到了我的呼喚聲,睜開了眼睛,“媽媽。”
抒恩喚了我一聲。
我並沒有覺得有異樣,反倒是欣慰的對他笑了笑。
“抒恩。”
我喊着抒恩的名字,突然醒了過來,發現水都涼了。
我快速的起身,換上睡袍,想要找夏純商量,沒想到夏純已經睡着了。
我又看了看另一張牀上的兩個孩子,吻了吻他們的額頭。
陡然,我想起了岑辭吻我的樣子。
我的臉頰不由得一陣燥熱,腦海裏閃過很多讓人悸動又尷尬的畫面。
我一定要弄清楚着到底是怎麼回事。
即便是我無法完全恢復記憶,我也要知道我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