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端着咖啡回來的時候,一打開車門看到岑辭坐在裏面,手一抖,手裏的咖啡都被灑了一半。
夏純顫巍巍的站在門口,岑辭看着她的臉色都變得陰森冰冷。
“岑,岑辭,你怎麼在這裏?”
“不然我應該在哪裏?樓上房間裏?”岑辭冰冷道。
夏純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兩眼發懵的看着我。
我也是一臉無奈的看着夏純,我開始相信岑辭是個聰明人了。
但是我不甘心被人這麼牽制着。
我轉過身看着岑辭,“岑先生,你到底想怎麼樣?”
夏純慢悠悠的看向岑辭,解釋道,“岑辭,說句實話,你就算是把我的公司弄倒閉了,對我而言損失不大,但是我的公司會有今天,全靠江寧,江寧把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你真的不能這樣做。”
我看着夏純懇求的目光,知道夏純是真的鼓起勇氣纔敢這麼對岑辭說話的。
我以爲作爲夏純的大學同學和朋友,岑辭至少會給點面子,放過我。
沒想到冷漠的人就是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那就更好了,倒閉了,你們就給我回國去。”岑辭說着就看向了我。
我咬牙切齒,“岑先生,你這是搶人所難,我的家庭在這裏,我不可能回國的。”
“你的家庭不在這裏!”岑辭突然擡高聲音。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和我糾結這些事情。
夏純被岑辭的聲音一嚇,坐在了車門邊,“岑辭,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江寧回去真的沒有道理。”
“與你無關。”岑辭冷聲道。
我深吸一口氣,眯着眼掃了一眼岑辭,“那就是沒得談了,那算了,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頂住的。”
“你真的要和我對着幹?”岑辭反問我。
“岑先生,是你在和我對着幹。”我不滿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如果把別人的心血如此踐踏,那你就是我最恨的人!”
話音落下,岑辭突然靠近我,眼底一片悲涼。
“你憑什麼恨我?憑什麼?”
他反覆的問着,我的心就砰砰砰的跳動着,像是被他的話語用力的撞擊着。
明明是一句簡單的問句,我卻覺得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我憑什麼恨他?
明明是他在爲難我,我爲什麼不能恨他?
可是再讓我說一句恨他,我又說不出口。
我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岑辭,看着他眼中微微泛紅,看着他淺眸上倒映出的我,竟然這麼陌生。
這一刻,我害怕的退縮了,總覺得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抱歉,我說話嚴重了。”我低頭道歉,“但是公司真的是我們的心血,岑先生也是白手起家,應該知道其中的艱辛,所以……你到底怎麼才能放過我?”
“對,對,岑辭,你說個條件,我一定滿足你。”夏純補充道。
岑辭看着我,緩緩垂下了眼眸,鏡片下的眼眸頓時失去了神采,他的背退回了椅背,整理好衣裳後,又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我說了,你得陪我。”
“我不可能!我不會背叛我丈夫的。”我強硬道。
我一強硬,岑辭的臉色就更加難看。
“所以就可以背叛我嗎?”
“什麼?”我怒視着岑辭。
岑辭突然泄了氣,“喫個飯吧,再談這件事。”
“好,好,我知道哪裏的餐廳好喫,我現在就定位子,岑辭你別生氣,江寧她脾氣就這樣。”夏純解釋道。
岑辭掃了夏純一眼,“你真的認不出來嗎?”
“認什麼?”夏純不明白道。
“你下車吧。”岑辭冷聲道。
夏純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什麼意思?就你們倆喫飯,不帶我?可是江寧又不會開車,讓岑辭開車也太……”
“我知道,不用你操心。”岑辭從後座上下來,直接坐上了駕駛位置,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夏純,“下去。”
“好。”夏純果斷的出賣了我,臨走還不忘提醒我,“好好談,別吵架。”
我沒好氣的瞪了夏純一眼。
夏純一下車就打車跑了,可見她是真的不敢惹岑辭。
“
岑先生,抱歉,我馬上要去公園接我兒子,不能和你一起喫飯了。”我回絕道。
“那就一起去。”岑辭平靜的發動車子,“地址。”
我看着岑辭,感覺自己被他喫定了一樣。
只能不情願的告訴岑辭地址。
岑辭輕車熟路的開車去了公園,是我讀大學的附近,我很喜歡那裏的環境。
當初韓逸爲了讓我能儘快適應生活,重新買了房子在大學附近,從此我們就住在了那裏。
今天沒想到帶着岑辭來了。
一下車,岑辭就左右看了看。
我不理會他直接朝着公園裏面走去,很快就找到了被保姆帶着的小韓詞。
保姆看到我立即衝我招了招手,“韓太太,你今天挺早的。”
站在身邊的岑辭,聽到保姆喊我韓太太皺了一下眉頭。
“正好路過,所以來接孩子了,你不是有事?先回去吧。”我說道。
保姆將小韓詞遞給了我,小韓詞的眼睛卻盯着岑辭,突然笑了一下。
保姆見狀也打量了一下岑辭,這一看,臉色驚愣,又不好意思當着我的面多說什麼。
“那,那我先回去了。”保姆偷偷摸摸的觀察着岑辭,隨即走開了。
我低頭看着一臉討好的小韓詞,也皺起了眉頭。
我兒子憑什麼對着岑辭露出這種表情?
兒子啊兒子,你平時的高冷去哪裏了?
“詞詞,咱們回家吧。”我逗了逗小韓詞。
小韓詞趴在我肩頭,盯着岑辭目不轉睛的。
我嘆了一口氣,原來我兒子和夏純一樣是個花癡。
我抱着小韓詞,又推着兒童車,岑辭突然伸手過來對着小韓詞招招手。
小韓詞立即直立身體像岑辭靠過去。
我拽都拽不住。
岑辭接過孩子以後,摸了摸孩子的臉,然後讓孩子靠在了他的肩頭,弄得兩人很親暱似的。
路過跑步的人先是看了一眼岑辭,又看了看小韓詞,最後目光又落回了岑辭身上。
“哇,你們長得好像,長大了一定是個帥小夥。”
“謝謝。”岑辭淡淡道。
我瞪着他,“要你說謝謝嗎?”
“不然呢?”岑辭挑眉,扶着孩子繼續往前。
我踹了一腳水泥地,感覺自己快瘋了。
岑辭抱着孩子像車子的方向走去,我跟在後面,周圍的目光十分欣賞的盯着岑辭。
好像他是一道風景線一樣。
突然岑辭停住腳步,看着隔壁學校的大門。
我順勢看過去,不由得道,“我覺得我讀這所大學是最大的幸運。”
岑辭卻猛然的轉頭看着我,“你讀了這裏?爲什麼?”
“熟悉感,我對它很熟悉似的。”我看岑辭的問題沒有攻擊性,就直接回答了。
岑辭卻抱着小韓詞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也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露骨的看着我,讓我有些慌亂。
而且他這樣和小韓詞站在一起,兩個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我自己都有些錯覺了。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詞詞房間的禮物是你送的?”
“嗯。”岑辭點點頭,目光卻還是如灼的盯着我。
我挪了一下腳步,手握緊了推車的把手,靜靜的看着他。
“本來就是給他的,只是沒想到……女兒變成了兒子。”岑辭低頭看了看正在抓他領帶的小韓詞。
我一愣,他怎麼和我有一樣的想法?
幾乎同時,我脫口而出,“你,你到底是誰?”
“你會知道的。”岑辭緩步走到我面前。
我輕嗅着他身上的氣息,眼底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溼意。
他也看着我,將我樓進了懷裏。
這一次我沒有反抗,我只是覺得很熟悉,但是又不熟悉。
矛盾的感覺又開始折磨我,隨即我推開他。
“別這樣。”
“好。”岑辭回。
經過一番話,我突然又覺得岑辭好像也沒有那麼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