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幾日,坐不住的人還是坐不住。
一大清早,就有人在樓下不停的摁門鈴。
我起身去開門,發現趙冪裹着厚厚的睡衣氣喘吁吁的站在外面。
“怎麼了?”我急匆匆的打開最外面的鐵藝門,將趙冪放了進來。
趙冪撐着腰,身體都快直不起來,“出事了。”
趙冪直接跑進了房子裏,衝到餐桌前,死死盯着對面的岑辭,“岑辭哥,出大事了。”
岑辭緩緩放下手裏的筷子,然後蹙眉的望着趙冪,“什麼事。”
“杜清雅把如塵的身世爆了出來!現在趙家都炸了,還有外面估計要變天了!”趙冪扯了扯跑來時被風吹亂的頭髮。
岑辭面色頓時凝重。
我站在趙冪的身後,也嚇得愣住。
我的身世是個忌諱,趙家不說,岑家不說,就是不想認我罷了。
這一點杜清雅應該知道,說破我的身世,就會惹怒所有人。
除非杜清雅想讓所有人都不好過。
趙冪搶了抒恩面前的牛奶,直接灌了進去。
抒恩瞪大雙眸,捧着臉頰嘟着嘴看着眼前的姑姑。
“杜清雅還把抒恩的照片放了出來,說抒恩是如塵和別的男人的孩子,說岑辭哥幫別人養孩子,卻不管自己的孩子。我覺得杜清雅一個人撐起了一部宮鬥劇。”趙冪齜牙咧嘴的。
我慌了神,卻礙於抒恩在場,不敢表現出來。
趙冪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遞給了岑辭,“這次還有個推波助瀾的幫手,咱們都認識,葉菲菲。她明裏暗裏的話就算是承認了如塵是岑傢俬生女的事實,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不用趙冪說,我也知道這代表什麼。
我是岑如雄的女兒,而岑辭是岑如雄的兒子,我們兩個怎麼能在一起呢?又怎麼可能生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岑辭和岑如雄的關係知情的人早就被封口了,也就是說除非他們兩個站出來說父子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不然在外看來,他們就是有血緣的父子關係。
岑如雄和趙老夫人是不可能站出來否認父子關係的,一旦否認,趙雅的事情就會被擺到明處來被人評頭論足。
岑如雄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被趙雅帶了綠帽子,還幫忙養着別人的孩子?他丟不起人。
趙老夫人更不可能告訴別人自己的女兒被人強暴生下了岑辭。
都是要面子的兩家人,爲了這一層皮也會死死守住的。
想到此處,我身體搖晃了一下。
岑辭立即站了起來走到了我面前,將我攬住。
我看着他,苦澀道,“我和你在一起怎麼就這麼難?”
“不難,有我。”岑辭像是安慰我一般的溫柔的開口。
可是還有什麼辦法?我和岑辭變成了實打實的兄妹關係,兩人在一起是會被人不恥的。
“如塵,你先別擔心,我懷疑杜清雅就是料定了兩家人要面子,一定會出面阻撓你們在一起,你可別倒下,免得讓杜清雅撈了好處。”趙冪也跑上來安慰我。
抒恩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自己從椅子上爬了下來,撲倒我的腿上,“塵塵,不難過。”
是啊,我不能倒下,我不能讓杜清雅得逞。
既然說我是私生女,只要岑如雄不承認,這種事情就沒有任何論據。
“我沒有錯,我不會認的。”我收好蓄滿的淚水,一滴都沒有讓它留下,爲了杜清雅落淚不值得。
我抱起抒恩,深吸一口氣,對着他笑了笑,“抒恩,媽媽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
抒恩捧住我的臉頰,吻了我一下側臉。
蔣鴿這時打了電話過來,“岑辭,你今天別來上班了,我和宋一都快被包圍了,你放假吧。”
岑辭冷峻的面容帶着隱忍的怒氣,“知道了。”
“岑辭,你別亂來。”蔣鴿好言相勸,“這裏有我,有什麼狀況我再找你。”
宋一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我馬上來找如塵,你們等我。”
杜清雅的猛料,一下子就炸光了所有人的理智,就連我都想衝到杜清雅面前同歸於盡。
但是我不能,不然我就變成了杜清雅這樣的瘋子。
岑辭打通了魏雨的電話。
那頭魏雨聲音都尖銳,幾乎是用吼的,“岑總,買兇殺人我打聽過了,不貴!”
“證據你也放一點上去,不要一下子放,一點一點放。”岑辭迅速恢復冷靜,越發從容的操控着事情的發展方向。
魏雨說話依舊用吼的,岑辭皺着眉頭聽她說話,將手機拉開老遠。
“岑辭,你叫如塵姐放心,這次新聞稿我來寫,畢生所學全部用上,說得杜清雅無言以對。”
聽聞,我身體都輕鬆了一些。
有這麼多人幫我,我還怕什麼?
岑辭又看向趙冪,趙冪這位臥底人員立即彙報了情況。
“如岑辭哥所言,你們出差的時候,金準的確和你們在一個國家,但具體是去工作還是去幽會,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趙冪立即將一個袋子從自己的口袋裏掏了出來,裏面裝了幾根短髮。
趙冪繼續解釋道,“這是金準的頭髮,我可是費了好大勁纔得到的,你們可別浪費我苦心,到時候拿初蕊的比對一下,真假立即顯現。”
我盯着趙冪手中的頭髮看了很久,真的走到了這一步,那就是魚死網破的時候。
岑辭接過了袋子,像是下定了決心。
不一會兒,宋一就大腹便便的走了進來,火氣都快從天靈蓋衝出來了。
“欺負我孕婦不能過肩摔是不是?真的是氣死我了。”
“好了,坐下來消消氣。”我扶着宋一坐下。
幾個人圍坐在沙發上,立即安靜了下來。
似乎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辦法來對付杜清雅這一招。
我想說點什麼,但是張嘴又閉上了,看着趙冪衝我使眼色,我便胡亂問了一句,“葉菲菲也插了一腳?”
趙冪立即點頭,“這次她突然幫着杜清雅說話,我倒是沒想到,要不是知道她們倆有仇,我都懷疑她和杜清雅都是一夥的了。”
趙冪無意間的話,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就連岑辭都盯着她。
岑辭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翻找出了杜清雅和葉菲菲兩人的話。
而我的手機,現在已經快死機了,微博上的消息一條覆蓋一條,最後我只能選擇不接收新消息,才平息下來。
我湊近岑辭的手機,他看的是杜清雅說的話。
她將我私生女身份的證據都羅列出一張表格了,從頭至尾說的清清楚楚,不過她並不清楚我和岑辭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所以她爲了讓自己看上去可憐,就說我在大學期間勾引了岑辭,這樣和大學的謠言就對上了。
再看葉菲菲的消息,更加明顯了,她暗諷我曾經女扮男裝會岑家爭奪家產。
反覆對比之後,我提出了疑問,“當年岑辭媽媽的葬禮上,杜清雅並不在,爲什麼她知道這麼多細節?”
岑辭冰冷道,“因爲葉菲菲在。”
一語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