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辭說光明正大的約會,我沒有想到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毫不避諱的出現在公共場合,就像是在挑釁所有對我不利的評論一般。
面對岑辭的大方,我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擡手捂着自己半張臉,左右閃躲着別人的目光。
岑辭走在我的身側,低頭查詢着手機。
我好奇的踮起腳看了一眼岑辭的手機,手機的頁面是記事簿的界面,上面一條一條的寫着好多字。
我扯下一點岑辭的手臂,纔看清楚上面的字。
岑辭還刻意的躲了一下。
“岑總,戀愛必做之事,你連這個都做筆記?”我抿脣想收住自己的笑容,但是臉上還是浮現着止不住的笑意。
岑辭不再閃躲,大方的握着手機翻閱,“你懂?和誰在一起懂的?蘇遇?趙亦辰?”
我立即搖頭,鄭重的解釋,“不懂。但是……你怎麼也不懂?你不是……”
“不是什麼?”岑辭收好手機,轉首盯着我。
我不敢仰頭,怕看着他說不出話來,小聲道,“你不是……早戀嗎?”
“早戀是有,但是我早戀的時候做了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岑辭又是三言兩語把問題拋給了我。
我低頭盤算着,他早戀明明在認識我之前,怎麼還說的好像和我有關?
自從認識岑辭後,很多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走吧。”岑辭伸出手緊握我的手。
我三步並作兩步靠前,與岑辭並肩前行,鬆開他的手挽住了他的手臂,然後擡頭對他笑了笑。
很早我就想這麼做,讓自己更加的靠近他一點。
“岑辭,我能這樣嗎?”我攥緊他的衣服,像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我有拒絕你嗎?”岑辭的眸子點綴着光亮,溫柔的閃耀着。
面對岑辭的溫柔,我似乎也多話了起來,“岑辭,當你知道我是言教授的女兒時,你是不是也想和我在一起?”
我站在原地,仰望着眼前的男人,有好多話想要問他。
岑辭神態輕鬆,“是。”
我一把摟住了他,也不管身邊還有好多人在看我們,我用力道,“我也是,可是我怕,所以什麼都不敢說。”
“我知道。”岑辭低聲開口,然後拍了拍我的背,“別人都在看你。”
“不管了。”
現在什麼都影響不了我了。
岑辭的戀愛寶典是網上下載的,等我們翻了幾條之後就覺得這更像是十七八歲少年少女的戀愛辦法。
但是岑辭似乎樂在其中,拽着我進了一家飾品店,裏面的人立即張望着我們兩個人。
站在一大堆閃閃發光的飾品櫃前的岑辭,我還以爲會拉低岑辭的檔次。
沒想到岑辭貴公子的氣質,溫文爾雅,即便是這麼假的水鑽都讓他看得像是在挑鑽石似的。
岑辭毫不在意,微微蹙眉在衆多的飾品中認真的挑選着。
“這個,試試。”岑辭一本正經的拿了一對卡子,閃得很假。
“別,我都這麼大了,這種已經不適合我了。”我拒絕了岑辭。
岑辭並沒有停手,也沒有生氣,拿下卡子撩了一下我的頭髮替我戴好。
“送給十八歲的許如塵。”
我一愣。
十八歲的我一定會喜歡的,因爲曾經看到表妹帶過這樣的卡子,她喜新厭舊買了新的就會扔了舊的,我撿到過一個掉鑽的。
那時才幾塊錢一個,質量也很差,但是我真的偷偷摸摸戴過。
“岑辭,我甚至覺得你是不是在那個時候監視我了。”我摸了摸卡子。
岑辭不說話,低頭又拿了幾個,然後去付錢。
身後突然響起的拍照聲,我立即回頭,看到幾個小女生對着岑辭拍照,被我看到了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也對着她們笑了笑,看着她們年輕又表情豐富的樣子,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十八歲的自己。
果然,這個年紀是刻骨的。
曾經的傷痛,如今被蜜罐泡着以後,我竟然發現那些傷痕在漸漸褪去,只留岑辭一張清晰的面容在腦海裏。
如果不認識岑辭,現在我會在幹什麼?
我不太敢想,反而慶幸多了和岑辭這一層羈絆。
午餐的餐廳是魏雨推薦的,名副其實的情侶餐廳,食物一般,但是氣氛很好。
下午和岑辭去看了電影,從進場開始,我就一直握住了他的手,深怕他又像上次一樣走了。
電影放的什麼,我又一次錯過了,心裏只有岑辭一個人。
電影院裏很熱,很快兩人的手心都出了汗,岑辭的手一動,我就握得更緊。
岑辭轉首看了看我。
我假裝自己的在繼續看電影。
中途,岑辭突然鬆開了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驚慌失措的拽住他的衣裳,“你去哪兒?”
“洗手間。”
我還是不相信他,跟着他一起站了起來。
岑辭低聲發笑,真的讓我跟着一起去了洗手間,我站在外面盯着那扇門,從裏面出來的男人都被我嚇了一跳。
只有岑辭出來的時候,笑意更加明顯。
“你還記得上次,看電影是什麼內容嗎?”岑辭收笑,平靜的問我。
“不記得。”我那時怎麼可能看得進電影?
岑辭望着我,平靜的樣子起了波瀾,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我也不記得,我就記得那喜劇招人哭。”
我努力嚥了一下,攬住了岑辭的腰,“我不喜歡看電影,你會趁着黑暗離開的。”
“不會了。”
岑辭和我回去繼續將電影看完,電影講得什麼也沒有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彌補了上一次的不完整。
約會還算圓滿,就是有點太引人注意了,時刻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
我已經不敢去想明天手機上的消息了。
不過至少我和岑辭都是快樂的。
晚上去接了抒恩,抒恩一直在生悶氣,“爸爸,你帶媽媽約會,都不帶我。”
“帶你幹什麼?電燈泡嗎?”岑辭難得玩笑一句。
抒恩氣鼓鼓的晚上一定要睡在我們中間,做夢都嘟囔着,“我不是燈泡。”
早上我們還是一起去了公司,上電梯的時候,我發現抒恩的奶瓶沒拿,就讓岑辭先上去,自己又折回去拿了。
回來坐電梯的時候,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有人伸手擋了一下。
禮貌清朗的聲音響起,“抱歉,稍等一下。”
門外的男人十分有禮,道歉之後才走進電梯。
在男人擡起頭,我們兩對視一眼,都愣住了。
“金醫生?”
“許小姐?”
我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金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