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冪一見我就顯得有好多話要和我說,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兩個人面對面看着對方,突然之間噗嗤一笑。
“外面冷,進去說吧。”岑辭抱着抒恩走了過來。
趙冪眼前一亮,盯着抒恩看了半天,對着抒恩伸手道,“來,到姑姑這裏來。”
抒恩沒見過趙冪,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就摟緊了岑辭。
我立即拍了拍抒恩的背,“抒恩,這是趙冪姑姑,”
抒恩這才仔細端詳着趙冪,靦腆的伸出手。
趙冪一臉歡喜的抱過抒恩,盯着抒恩的臉看了半天,“我還以爲會和岑辭哥一模一樣,看來小說都是騙人的,明明和如塵一樣漂亮。”
抒恩奶聲奶氣的糾正,“我是男孩子,不能叫漂亮。”
“那……可愛好不好?姑姑就覺得你可愛。”趙冪哄着抒恩。
抒恩低聲唸叨了一句,隨即又點點頭,“那隻能姑姑這麼說。”
“好的,我們家抒恩真可愛。”趙冪軟聲道。
這語氣有些像老師哄小孩的調子。
這是我纔想起來,岑辭說趙冪跑出去這幾年都去做了老師,難怪知道怎麼哄孩子。
“趙冪,現在也不是學校放假時期,你回來不用上課嗎?”我詢問趙冪道。
趙冪目光一暗,“我辭職了,不回去了。”
看趙冪這樣,我覺得她一定是出什麼事情了,但是我又問不出口,因爲這件事一定和蘇遇有關。
趙家的傭人跑出來催促說裏面的人都等着了。
我開始緊張,胃裏都一抽一抽的。
岑辭走在我身邊,握緊了我的手,進去後才發現人不算多,但是都見過,在我和趙亦辰訂婚宴上。
這場景突然就變得尷尬了起來,我有些不安的坐下,對面就是趙冪的父母。
我與他們夫妻對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只能對着他們輕聲道,“對不起。”
趙媽媽是真的豁達,對着我一笑,搖了搖頭,“亦辰已經和我說過了,你也有苦衷,只是我真的沒想到岑辭居然對你也……”
說着,趙媽媽看了看岑辭,岑辭沒有退縮,彬彬有禮的看着所有人。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岑辭對趙媽媽說道。
“算了,都過去了,孩子都這麼大了,還去計較什麼?”趙媽媽笑笑不在說話。
趙冪開心的抱着抒恩給她爸媽看,“就是,有什麼好計較的?我們抒恩這麼可愛,誰不喜歡?”
“姑姑,只能你說可愛,不能告訴別人的。”抒恩皺眉。
趙冪立即哄了一遍,逗樂了趙媽媽。
趙媽媽看了看趙冪,嘆氣道,“你打算怎麼辦?年紀也不小了吧?不談戀愛?不結婚?不生孩子?”
“什麼叫年紀不小了?我纔多大?”趙冪表情不自然的開口。
趙老夫人坐在上座,也憂心忡忡,“趙冪,你就算是不想這麼快結婚,總要談戀愛吧?我叫人替你留意了,你有時間就去看看人家。”
“外婆,你怎麼一天到晚瞎操心的?”趙冪立即回絕。
趙老夫人掃了她一眼,表達了不滿,又衝着抒恩招招手,抒恩乖巧的走到趙老夫人面前,然後喊了一聲曾外婆。
趙老夫人瞬間便開心了。
“好了,都坐下喫飯吧。讓人拖個寶寶椅過來,讓抒恩坐在我身邊喫。”趙老夫人吩咐一聲,又道,“小孩子瘦條條的,肯定營養不好。”
我擡起的筷子又放了下來,桌面的東西再好喫也有些咽不下去。
岑辭拍拍我手背,替我夾了菜。
抒恩有些不習慣這麼大的排場,吃了兩口菜就掙扎着要下來,傭人只能把他抱下來。
抒恩立即跑到了我身邊,我把他抱坐在了腿上,小聲道,“抒恩,你想喫什麼,媽媽給你夾。”
抒恩似乎也知道在這裏不能太大聲的說話,湊到了我耳邊,“媽媽,我想回家。”
我尷尬的一笑。
岑辭見狀,把抒恩抱了過去,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抒恩乖乖的坐在他腿上喫東西,也不吵不鬧。
趙老夫人看向我,略重的放下筷子,“這樣子教孩子,以後孩子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不懂禮數,這樣大小的孩子哪裏還有黏在父母腿上喫飯的?說出去要被人笑話的。”
“外婆,你說什麼呢?抒恩還小,黏父母很正常,咱們都是自己人,喫個飯還要禮數?”趙冪笑呵呵的幫着說了一句。
“所以你就這樣沒規沒矩的和我唱反調?還有你哥哥,跟我賭個氣也不曉得回來,是不是等我老太婆嚥氣了纔回來參加葬禮?”趙老夫人不滿的看向趙冪。
聽口氣,應該是抱怨趙冪和趙亦辰離家這麼久。
趙冪自知理虧,說不出話來,只能閉嘴。
 
趙老夫人又把矛頭指向了我,“什麼樣的人教出的孩子也是什麼樣的,我不放心抒恩跟着許如塵。”
我手一頓,擡眸望着趙老夫人,“老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一行人商量過了,抒恩絕對不能給你撫養,抒恩從今天開始就由我撫養,我允許你每週過來看看他,但是絕對不能帶走他,免得他跟你一起學壞。”
趙老夫人依舊是那個趙老夫人,自持清高又看不起我。
我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的開口,“不可能。抒恩是我的孩子,自然由我撫養。”
“許如塵,你今天能坐在這裏,我已經給你很大的面子了,你勾引岑辭那點事情,我都不想去計較,你安安穩穩的,咱們也相安無事。”趙老夫人警告的開口。
我雙手攥緊了手中的餐巾布,血色也漸漸褪下。
不過我還沒開口回絕,岑辭抱着抒恩站了起來,將我也一起拉了起來。
“既然不是來喫飯的,那我們一家人就先走了。”岑辭握緊我的雙手,像是在告訴我他的決心。
我望着岑辭,略微鬆了一口氣。
趙老夫人卻擡高聲音阻止我們的腳步,“岑辭!我也是爲你和抒恩好!”
“我和杜清雅結婚,你也是爲了我好,如今的地步,你難道還沒清醒,不管是在場的誰,都不需要你自以爲是的好。外婆,抱歉,我說話重了一些,但是你的提議我不會接受的。”
岑辭冷淡的開口,語氣漸漸疏離。
趙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岑辭,我已經縱容你留下了許如塵,你還要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