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院,在葉菲菲移交之前,我去了警察局,見到了多日不見的葉菲菲。
卸掉歐美性感的妝容,其實葉菲菲依舊是好看的,只是她原本引以爲傲的身材,突然之間像是累贅一般,尤其那對球。
全身上下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但是那對胸脯卻依舊飽滿,快要壓垮葉菲菲的身板。
葉菲菲看到的我時候,依舊擺出高傲大小姐的姿態,彷彿一切她都沒有輸。
事實上,她的確沒有輸徹底。
這也是我無能爲力的地方,杜清雅爲了誣陷我放棄了對葉菲菲的追責,而葉菲菲當時犯事的時候不滿十八週歲,根本判不了重刑。
葉父雖然嚴厲,但是到底只有葉菲菲一個女兒,捨不得她喫苦,不求不判刑,但是也大動關係求了輕判。
所以葉菲菲如今不可一世的神態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葉菲菲和岑舒桐不同,岑舒桐原本有一手好牌,偏偏她和她媽都不是好東西,最後好牌變成了爛牌。
可是葉菲菲的家庭不一樣,她揮霍得起。
“爲什麼要見我?耀武揚威嗎?”我看着隔着玻璃的葉菲菲。
已經被強迫剪髮的葉菲菲,隨意的撩了一把頭髮,“耀武揚威不敢,現在誰還敢對你許如塵耍心計?不過當我看到杜清雅紅着眼眶坐在你這張位置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有輸。”
“杜清雅,說了什麼?”我聲音冰冷的詢問着。
葉菲菲並沒有打算隱瞞,她爽快的開口,“杜清雅說她恨我,但是更恨你,你果然在哪裏都招恨,她說只要我肯改了口供,她就願意不追究我,甚至可以在法庭上幫我求情,更是爲我想好了一套說辭,你說她爲了弄死你,都變得這麼賤了,我有什麼損失?怪只怪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我捏緊了手裏的電話,看着沒有眼線加持卻依舊神采飛揚的葉菲菲,心裏更是不痛快。
差一點,就差一點,要不是杜清雅突然幫了葉菲菲,葉菲菲根本就不可能坐在這裏有恃無恐。
我自持鎮定,可是眼底還是泄露自己的憤怒和委屈,這也是葉菲菲想要看到的。
葉菲菲一見我如此的糾結,便捂嘴笑了起來,甚至貼着玻璃窗,“別憋着,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巴不得我死,偏偏因爲杜清雅,你治不了我。哈哈。”
我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不由得另一隻手壓住跟着顫抖的電話,目光發直的盯着葉菲菲。
葉菲菲也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她的笑聲引來了警察的不滿,爲了這場通話能繼續,她不得不憋着笑指着我。
大小姐的做派一點都不改,反倒讓我覺得自己纔是那個被懲罰煎熬的人。
葉菲菲收了收笑意,望着我,“我原本以爲杜清雅纔是我最大的敵人,回來後我發現,你纔是我的障礙,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沒關係,直到我看到現在的你,我發現或許有個人你永遠都贏不了,光是想想我就覺得好興奮。”
我惶然的望着葉菲菲,在她似笑非笑的睥睨下,我渾身氣血凝結泛冷,張嘴要說出去的狠話,卻又咽回了肚子裏。
探監時間過了,警察來拉葉菲菲,葉菲菲起身掛上了電話,對着我卻依舊是笑盈盈的一張臉。
我依舊無法回神,雙手貼着玻璃窗盯着葉菲菲的身影,葉菲菲突然轉身對着我無聲吐出了一個名字。
杜清雅。
葉菲菲說我贏不了的人就是杜清雅。
此刻,葉菲菲就算是死了,我都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更別提葉菲菲這樣的挑釁。
葉菲菲抓住了又怎麼樣?
那些傷害杜清雅的人都抓住了又怎麼樣?
我蒙受的不白之冤也結束了,可是爲什麼我還是喘不過氣來?
彷彿撫平葉菲菲這道傷疤後,接踵而來的依舊是荊棘之路,我照樣會遍體鱗傷。
我終於知道葉菲菲爲什麼要見我了,不是求饒,也不是道歉,是爲了添堵。
然後她瀟灑的告訴我,這一切還沒有完。
離開後,我在外面枯坐很久,拿出手機翻動着一個又一個電話,最後停留在了岑辭的名字上。
趙亦辰說是岑辭抓到了那三個人,但是因爲岑辭將其中一個人打成了重傷,岑辭也不得不被警察帶走。
病牀前,岑辭那番溫柔的言語,好像都是我一個人臆想出來的一樣。
該抓的人都抓住了,可是頭頂卻還壓着一片濃密的烏雲,怎麼揮都揮散不去。
“如塵。”趙亦辰站在馬路對面的對我招手。
我把手機放好,走到了他面前。
趙亦辰沒問我葉菲菲說了什麼,只問我去哪裏。
“回度假村吧,明天付妮結婚,我答應她去幫忙的。”我微微嘆了一口氣。
趙亦辰看出了我的悶悶不樂,伸手牽住我,“你還行嗎?見了葉菲菲爲什麼反倒是不高興了?”
“沒有。”我上了車就扭頭看着車窗外。
我一到度假村就被岑如雄喊了過去,我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了。
但是葉菲菲出事,並沒有影響葉父和他的生意,所以岑如雄並沒有過多的責怪我,只是眼底多了一種看不透的神色。
“你留在我身邊,到底是爲了什麼?一件事一件事的攪黃,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嗎?岑辭即便是不和葉菲菲在一起,也會和杜
清雅在一起,就算不是杜清雅,外面門當戶對的女人那麼多,你到底圖什麼?”
我蹙眉有些幽怨的盯着他,“我不懂你說的話,我做的一切,只是想還我自己一個清白而已,難道你也希望我頂着這種罪名嫁給別人嗎?”
“你……現在真的是牙尖嘴利,誰也治不住了。”岑如雄憋着一口氣,卻沒有責怪我,反倒是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頭,“既然如此,那你和趙亦辰好相處,我算計着時間,有空就兩方家長見個面,能定下來就定下來,我與趙老夫人雖然有隔閡,但是和趙亦辰父母沒有太多衝突。”
突然之間,我對岑如雄的改變有些措手不及,什麼時候他這麼好說話了?
不過,岑如雄還是沒讓我失望,作爲一個精明的商人,女兒的婚事自然也在算計之內。
岑如雄點了一根菸,吞雲吐霧道,“葉菲菲的爸爸雖然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不舒服,以後的合作肯定儘量避開我們,一下子沒了邵家和葉家,也就趙家一個頂兩個,你們兩個結婚,是如虎添翼的事情,不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