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度假村第二天,我和岑辭就上班了。
按照史主任的說法,七點半樓下餐廳開早餐,一直到八點半,而八點到八點三十五,十分鐘一班車。
所以早上我七點就起牀了,在陽臺上發呆五分鐘,還是無法從眼前的景色中回神。
這裏簡直像個仙境,從山頂鋪下的山霧,一層又一層,走在路上的人,都感覺要騰雲駕霧一般。
回神後,我就輕手輕腳的去洗漱換衣服。
在度假村上班,就不能散着長髮,爲了不落人口舌,我也要了一個發兜,但怎麼梳都扎不緊。
起牀上廁所的趙冪眯着眼看着我擡胳膊費勁的盤頭髮,聲音有些沙啞道,“盤起來的話,也不一定要用發兜,我有個東西可以給你用。”
趙冪在自己的化妝包裏翻找了半天,摸出一根杏葉銀簪,棕紅的長髮在她手一繞,用銀簪就盤了起來。
散發冷光的銀簪,杏葉的一面正巧留在耳側微微露出,十分的精緻,一紅一銀的色彩,有些衝擊卻十分的好看。
我對着鏡子輕撫梳不進去的碎髮,柔順的垂在臉頰兩側,臉頰一紅,又心中暗喜一番。
“別看了,不然你要愛上你自己了。”趙冪蒙着被子笑道。
我整了整身上的正裝,神情也嚴肅了下來。
“我待會兒給你拿點上來,免得你餓,起來以後,你就坐班車來找我,我帶你去喫飯。”我對着牀上的趙冪說道。
趙冪嗯了一句,又睡了過去。
我直接去了餐廳,正值人多的時候,大家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我,我有些難爲情,拿着早餐盤就坐到了最邊上。
幾乎同時有個人在我對面放下了餐盤。
我怔怔的看着在對面坐下的岑辭,要是我現在轉身就走,會不會被人說?
細想一下,覺得還是表現的好相處一點。
岑辭一身藏青色的西裝和白襯衣,平淡無奇的搭配,和這裏普通的高層穿得很協調。
但是又不太一樣。
岑辭氣質儒雅,身形頎長,五官深邃俊美……或許他只要不穿大紅大綠大紫,都好看吧。
岑辭修長的手指細緻小心的剝着蛋殼,這手上的肌膚都跟那蛋白一樣細膩。
再看我自己的手,就佔了一個細,指甲也不如他光澤好看,周圍還有被自己摳過的印子。
我縮縮手,低頭喫着碗裏的米粥,準備剝雞蛋的時候,盤子裏的水煮蛋被岑辭拿走了。
還回來的是一個已經剝好的雞蛋,朝着我這一面光滑無比。
我低聲道,“謝謝。”
但是雞蛋拿起來轉一面,坑坑窪窪的就知道剝殼的人有多手殘。
我擡眼看岑辭還在剝雞蛋,最後剝的就剩下一個蛋黃,他擰着眉不耐煩的塞嘴裏了。
我一怔,立即低頭。
周圍沒有杜清雅,她應該還在睡覺。
睡覺?
我不由得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甚至連話都不說了。
沉默的喫完早餐,我比岑辭先一步離開,去給趙冪送了早餐,下樓看到錢師傅已經開着車在門外等着了。
“小姐,上車吧。”錢師傅還算有禮的開口。
“不了,我去坐員工班車,不想搞特殊,這樣不好。你等岑辭吧。”
說完,我就撇開了錢師傅去了門口直接上了班車。
班車裏還坐着幾個穿着度假村制服的人,看着我各個都露出好奇的表情。
坐下後,又跑上來幾個女生,其中一個女生左右看看就坐在了我身邊。
“你是新來的嗎?”女生很大方的詢問我。
“是的,你好。”
“那,那……”女生看了看身邊過道另一側的女生,兩人推搡一下,女生才害羞問道,“那剛纔喫早飯坐在你對面的是誰?是說新來的經理嗎?”
我盯着女生的臉,似乎猜到了什麼,“如果通知你們只來一個經理的話,那應該就是他,岑辭,岑經理。”
“岑辭,岑辭。”女生有些興奮,“名字都好好聽,姐姐,你是什麼崗位的?”
女生對我的稱呼瞬間變成了姐姐,我看了女生一眼,車上的人特別的年輕,感覺都只有十九二十左右。
我瞬間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都老了啊。
“我……還不清楚。”我似乎忘記問岑如雄安排給我的崗位,只知道自己是來學習的。
“姐姐,你也是從岑氏下來的嗎?我叫魏雨,你教我小雨就行了。”魏雨熱情的介紹着自己,又很直白的和我套近乎。
“餵魚?”我重複一句。
周圍的人鬨堂大笑,有人還開玩笑,“小雨,你臉皮夠厚的,一上來就想倒貼新來經理。”
我有些尷尬,雖然知道岑辭走到哪裏都會吸引人注意,但是面對這麼熱情的女孩,我有點措手不及,只能跟着笑了笑。
到了度假村,史主任已經在等我們了。
安排的辦公室是臨時空出來的,三張辦公桌預示着,我,岑辭和葉菲菲必須待着一個辦公室裏共事。
而我的新職位,居然是岑辭的助理。
岑如雄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逼得我去給岑辭和葉菲菲牽紅線。
不知道岑如雄如果知道杜清雅也在這裏是什麼表情。
史主任把度假村的事項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隨後岑辭也到了,唯獨葉菲菲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纔來。
葉菲菲穿着不整齊,依舊是性感路線,也沒有人敢說她,她依舊我行我素,擺明了不是來工作的。
第一次會議上,葉菲菲打了個哈欠,十分傲慢無禮。
“下週,我介紹了一個朋友到這裏來結婚,她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嫁的老公也是個有錢有勢的人,家裏老人不喜歡去國外,所以想在本地辦酒,你們好好辦好了,絕對是最好的宣傳。”
明明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知道爲何,葉菲菲嘴裏說出來竟然帶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在場的人立即露出不樂意的表情。
但是度假村是靠節假日過日子的,如果能讓有名氣的人做宣傳,的確可以打響知名度。
衆人看向了岑辭,像是要他拿個主意。
岑辭看向葉菲菲,公事公辦道,“叫你的朋友自己來談細節,到底有沒有名氣,她自己說了不算。”
葉菲菲撇嘴,卻不敢嗆聲岑辭,“知道了。”
接下去的會議很無聊,來來去去,都是特別場面的話,幾個部門的經理都覺得我們三個年輕好糊弄一樣,說的話沒有一點內容。